範閑出使的時間很快就定下來了,臨走那日,白芷特意去城門口送他。
臨走時她看向李承澤:“你不去送送範閑麼?”
“會送,但不是在城門。”李承澤理了理她鬓邊的發絲:“你去吧,我派範無救在你身邊保護你。”
“好。”
城門口,範家人都在那裡等待着範閑。白芷先和範建見了禮,随後就走到了範若若身邊:“風這麼大怎麼不多穿些?”
“這都沒注意。這幾天每天擔憂哥哥去北齊的事情,什麼時候都顧不上了。育嬰堂的賬目還沒有對呢。”
“那些倒是不着急,咱們育嬰堂的賬目一直都很幹淨。對不對的其實就是圖個放心。”
剛說完,一旁的範思轍笑嘻嘻的走近一步:“那個,二王妃,您的那個育嬰堂現在資金充足麼?”
範閑說過,範思轍很有經商頭腦,而且很多想法和現代社會的套路很像,不愧叫範思轍。想起來範閑驕傲的神情,白芷來了興趣,笑着看向範思轍:“你有什麼好點子?”
“是這樣啊,您也知道,我不是和我哥開了個書局麼。您要是需要錢,每個月抽出幾天時間來來我們店裡幫忙宣傳宣傳,買買書做做講解,然後我可以按照這一天的賺的錢抽出七成來給您,您看怎麼樣?”
範若若立馬呵斥道:“你這是胡鬧,阿芷如今是堂堂二皇子妃,怎麼能抛頭露面的賣書呢。”
範思轍縮了縮脖子,立馬不敢言語。
白芷倒是不在意的擺擺手,拉過範若若的手對着範思轍:“賣書的事情我不能做,但是你可以打着我的名号賣書,俗稱‘代言’,我不要錢,隻需要你書局每季給我孩子們必備的衣物還有書本,如何?”
範思轍眼前一亮,随即默默地開始算賬。趁着他算賬的功夫,白芷用餘光瞄到了慢慢悠悠走來的範閑和費介。
“你慢慢算,我去那邊。”白芷轉身,在範閑和範建說話的功夫,白芷飛快的跑到了費介身邊:
“師父,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費介笑了笑,想像以前那樣拍拍白芷的頭,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落寞的放下:“前兩天回來的,聽說範閑要去北齊。回來的也是完了,你大婚的時候也沒趕回來。這個給你。”
說完,費介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瓷瓶來,小聲說道:“這個是我在北邊啊找到的,隻留下了一點研究一下成分,剩下的都在這裡。聽說這藥啊能解世上所有的毒藥,活死人肉白骨。這個就當是師父給你的禮了。”
白芷心下微微一動,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真的這麼神奇?這也太貴重了。”
“什麼貴重的東西送給你師父都不心疼。”說完費介又向城内的方向看了看,轉頭壓低了聲音:“李承澤那小子對你怎麼樣?好不好?他要是欺負你你和我說,師父肯定毒翻他。”
“放心吧師父,再說了他要是對我不好我自己就能毒翻他。”
“那我怎麼聽說李承澤養了個小狐狸精?用不用我出手。”
說完費介撸起了袖子一副“看老子不收拾他”的表情,好像範閑上一秒出城,下一秒他就要潛入王府找到那個女人然後送她上路。
“假的假的,是李雲睿送來的人,早就被我們收拾了。”白芷心裡流過一絲暖流,拉住費介的胳膊讨好的搖了搖:“就知道,師父是向着我的。”
“就你這麼一個女徒弟,不向着你向着誰啊。”
白芷這一拉,兩人仿佛回到了從前白芷沒出閣的時候沒有顧及的撒嬌。正說着,範閑快步走過來:“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沒什麼,在說等你回來,吃點什麼好吃的給你接風。”費介拍了拍肚子咂咂嘴:“該說的我都和你說完了,前面就是使團了,我就不送了。”
範閑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落寞:“行,那老師好好養傷。”
“陳萍萍就多嘴。”
費介懊惱的撇過頭責怪道。白芷正了神色:“師父您受傷了?待會兒直接回鑒查院讓冷師兄給您上藥,我做些藥膳您吃了好好休息。”
範閑在一旁笑道:“師兄走了,還請師妹好好照顧老師了。”
“難道隻有老師一人麼?”
白芷的臉上多了幾分揶揄。範閑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自然還有若若和範思轍。”
“沒了?”
“.......自然還有婉兒。那個小白,你可得看住了,要是有人對婉兒示好,你就叫上範思轍,揍他!狠狠地揍他!”
“放心放心,有我在,絕對給你守好家門。”玩笑開完了,也該說正事了。白芷斂了斂神色:“你一定要小心李雲睿。燕小乙被貶去邊境,他對李雲睿忠心耿耿,肯定會對你下手。”
“放心吧,我見招拆招,不會有問題的。”
範閑安慰的拍了拍白芷的肩膀,發現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頓時明白她顧忌什麼:
“放心,不管我和李承澤如何,咱們倆的關系不會變。”
白芷歎了一口氣:“好,我在京都守着,等你回來。”
看着範閑離去的背影,師徒兩個各懷心事的轉身往城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