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
電車上的人群擁擠,放學的高中生背着書包,商量着要去哪裡唱歌,或是三五一群聊着最近很是流行的樂隊。
“硝子,你沒帶煙吧。”
班主任交疊雙手坐在座椅上,看着自家學生百無聊賴地刷手機。
“我連打火機都沒帶。”
煙就不一定了。
但棕發少女理所當然地沒有把後面一句說出口。
“雖然五條說那個女生是咒術師,但情報采集不應該交給『窗』來負責嗎?”
“老實說,我想讓她入學。”
夜蛾正道望着電車裡閑聊的高中生,如此說道。
“悟說他看過了,學校走廊裡的咒力痕迹,基本都是準一級咒靈。”
越弱的咒靈數量越多,能夠把一堆稀有的準一級咒靈抓走放到教室裡再全身而退的人,學校的老頭子聽了一定會用各種方法騙過來當咒術師。
“這樣麼。”
“咒術界還是缺人缺的一如既往。”
“......抱歉。”
眼睜睜地看着十幾歲的孩子承擔起袱除詛咒的責任,作為成年人并不好受,做老師有時更像是做孩子的父母,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奔赴戰場,心中揮之不去的愧疚感。
“不用道歉,老師。”
“我不認為做咒術師有什麼不好。”
棕發少女托着腦袋看向窗外。
“即使不做咒術師我也會去當醫生,但如果是要當醫生,能夠用反轉術式作弊反而更輕松。”
“況且高專工資還挺高的。”
“工資高的工作有很多。”
夜蛾歎了一口氣。
硝子轉移視線,提出了他們主要的任務:“還是先想想要怎麼和她父母解釋吧,夏油當初是什麼情況?”
像是五條悟,這種存在術師的大家族,基本不需要對術式咒靈的事進行解釋。
出身于非術師家庭的孩子,對如果他們家長說【你家孩子有超能力】這種話,隻會被當成神經病。
夜蛾開始回想:“傑他家的情況...有點特殊。”
“他是一個具有強烈的正義感的孩子。”
“因此對做咒術師這件事并沒有太多抵觸。”
夜蛾有時會為自己邀請黑發少年的行為而感到自豪。
雖然也有高中生的調皮搗蛋,夏油傑作為學生,完完全全可以稱得上是好學生,成績,膽量,性格,即使是三個人裡年齡最小的,卻總是很穩重。
“傑的父母也同意了。”
“那個女生的養父母知道嗎?”
“她的養父母是普通人,大概...”
“即将到達新宿西,左側車門開啟,請注意不要遺忘物品,感謝乘坐本次電車。”
“即将到達新宿西,左側車門開啟,請注意不要遺忘物品,感謝乘坐本次電車。”
“即将到達新宿西,左側車門開啟,請注意不要遺忘物品,感謝乘坐本次電車。”
重複三次的播報聲打斷對話,嘈雜的人群魚貫而出。
*
“我以為會去她家裡。”
沒有大門和圍牆,眼前西式建築林林立立,正前方矗立一座尖塔講堂,巨大的松樹成為其背景。
路過的學生好奇地看了硝子一眼,随後騎着自行車離開。
她知道對方肯定在好奇為什麼高中生這個時間沒有在上課,而是穿着制服在大學校園裡閑逛。
“她家裡目前沒有人,森下太太說可以來大學的會議室。”
不做咒術師的話,硝子她大概去考醫科大學吧。
得到一堆背不完的醫學書籍,搬進新的宿舍和同學讨論一個大學想要加入的社團,在實驗室和手術台了解小白鼠的構造,畢業後再選擇一個工資高的工作。
感覺和做咒術師也沒什麼區别。
棕發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揚,拿出手機拍照,編輯成郵件發給此刻正在别的高中“偵探抓老鼠”的兩個同期。
————
【13:57】
【笨蛋A:?硝子你居然趁我們做任務偷偷出去玩!】
【13:57】
【笨蛋A:這是哪?等着!我們抓住她馬上就過來。】
【14:01】
【:大學,你們先找吧,我和老師訪談結束就回去了。】
【14:01】
【笨蛋A:傑說他想問問老師那個呆瓜術師有沒有在家。】
【14:02】
【:她家沒人。】
【14:02】
【笨蛋A:根本找不着!她到底能跑哪去?】
【14:06】
【:你找找像體育倉庫一樣有鎖的地方。】
【14:07】
【笨蛋A:我知道了!回來給你帶伴手禮!硝子!】
【14:07】
【:不,那些增加胰島細胞負擔的東西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
“笨蛋A”之後沒有再回複她。
習慣了。
一路發着短信,兩個人已經到達目的地,硝子合上手機,看着一旁的夜蛾正道敲門。
“請進。”
聲音從門内傳出。
“有什麼事情嗎?”
迎面見到的女性看起來意外的年輕,穿着白色襯衫藍色長裙,黑色的長發披散兩邊,帶着溫柔的笑容詢問道。
“您好,請問是森下太太嗎?我是之前在電話裡預約過的夜蛾正道。”
“我是,是為了唯的事情吧。”
女人先是一愣,說出唯的名字,笑容淡了下來,眼睛裡多了一絲哀傷。
“您好,我是東京都立咒術專門學校一年級生,家入硝子。”
“家入同學你好,我是森下遙,叫我森下就可以。”
“請坐吧,研究室今天隻有我一個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