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還是握住了那隻手。
“日向,你說的約定是束縛吧?”
五條悟并沒有站起來,而是繼續蹲在草地上,扭頭看向日向葵。
“束縛?我不太清楚你們是怎麼稱呼的,隻是感覺違背了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幽靈馬上就要消失,聲音像虛無缥缈的風。
“悟,束縛是什麼?”
夏油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具體我也忘了,反正老師遲早會講。”
“唯,你能想起來關于副人格的事情嗎?”
倉橋唯向夏油傑搖了搖頭:”葵跳下去之後的事情,我全部都不記得了。“
“會想起來的。”
五條悟聞言撇了撇嘴:“你有時間在這裡說話,不如直接解開她的詛咒。”
“約定就是約定。”
“唯永遠是唯,主人格是她,副人格也是。”
“哼。”
“我們該回去了。”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黑發少年提醒幾人。
“......”
倉橋唯看了看日向葵。
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幽靈的眼睛,卻能看出幽靈一直是帶着微笑看向她。
花瓣紛紛飄落,飄忽不定的螢火蟲,無數白色又微小的花朵。
“我們會再見嗎?”
這會不會隻是她的一場夢?醒來之後發現又是孤單一人的現實。
“不會了。”
幽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我希望不會。”
幽靈閉上了眼睛。
“唯,你要努力活下去。”
“我...”
“雖然我并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但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後一件事。”
“我的人生因為術式,從一出生就沒有幸福可言,唯一幸運的事情是因此遇見你。”
螢火和靈魂都在慢慢消失,時間快到了。
“但你和我終究是不同的。”
面對記憶裡全然陌生的友人,倉橋唯最後能說的也隻有那一句話。
“生日快樂,葵。”
就像一場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局的夢,荒誕無邊,模模糊糊,戛然而止,落下的花瓣同對方的笑容一同消失。
日向葵,就此從這個世界消失,身體成為灰燼,靈魂回歸彼岸。
一路追逐對方的影子,過去的一部分昙花一現,另一部分在她的副人格那裡,不知所蹤。
“再見了。”
*
【離開“星星”聚集的地方。】
“話說我們剛才為什麼不用手機照亮?”
在微弱的燈光下,來時黑漆漆的林間小路變得清晰。
“啊......”
“啊。”
來時的兩個人把手機忘的一幹二淨。
【渡過銀色的小河。】
“這裡有個石頭。”
前面的人一走一停,對着她說道。
“......”
男生的手,比她想象的要大,牽起來的感覺溫暖又幹燥。
但右手的主人好像沒有發覺問題所在,在手機微弱的燈光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臉上寫着【為什麼不走了?】。
兩個人在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就這麼在樹林裡牽着手走了一路。
這個時候放開會更尴尬。
“沒什麼。”
臉上發熱也隻能繼續牽着,和對方一起走到河的對岸。
【穿越銀針的樹林。】
“我們去抓松鼠吧!”
有人想一出是一出。
“不要。”
“先吃飯。”
有兩個人否決了提議。
【回到有花店的街道。】
“人好像變少了。”
“已經很晚了。”
“傑,晚上飛回高專吧!”
“那唯怎麼辦?”
咒靈隻能帶兩個人。
“哦,那還是走回去吧。”
【路過街角的面包店。】
“五條同學,我們得回去吃飯。”
再次路過面包店,少年還是被奶油小面包勾走了靈魂。
“吃完飯再吃不就好了。”
像個看到路邊冰激淩車的小朋友,五條悟松開她的手,又去買了一堆面包。
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倉橋唯盯着櫥窗裡的面包若有所思。
“這個好吃。”
“這個太苦了。”
“因為它是巧克力面包...”
“巧克力就應該是甜的!”
“這個太酸了。”
“因為它是橘子面包。”
“橘子也應該是甜的!”
“咖啡不應該是甜的。”
在對方說出“咖啡就應該是甜的”之前,倉橋唯反對了某個究極大甜黨對所有面包的統治。
誰料五條悟反問她:“你難道不會加方糖嗎?”
“......”
火大。
“喏,奶油總是甜的了吧。”
紙袋面包擋住視線,五條悟把自己買的小面包給了她一個。
“傑,你要吃咖啡面包嗎?”
“不,我還是想吃飯...”
“夏油同學,這個真的很好吃哎。”
淺嘗一口,倉橋唯也被奶油小面包勾走了靈魂。
兩個人一起用【你快嘗嘗】的表情盯着他。
最終,黑發少年沒能拒絕得了小面包。
*
家裡的陳設一如既往。
茶色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白色瓷盤,裡面是幾個精緻的和果子,白色的杯子裡茶葉上下沉浮,熱氣蒸騰而上。
伸出手戳了戳中間的瓷盤,五條悟單手托着腦袋,四處張望,他身邊的夏油傑坐的比天花闆還直。
倉橋唯把茶杯和點心給兩個人推了過去。
“這就是你們家的會客室?”
五條悟沒有吃盤子裡的點心,而是歪着腦袋到處看。
“好小。”
“這麼小還真是抱歉啊。”
最開始三個人直奔着日記而去根本沒有仔細看過會客室的布置。
很典型的日式住宅,明亮的木質地闆,分割空間的紙拉門,庭院的門開着,從裡面隐約可以看見院落裡的花卉和植物,因為和廚房卧室連通,空間很寬闊,和室的角落裡放着一堆寫着【唯,生日快樂】的賀卡。
“需要我幫忙嗎?”
她向着廚房詢問。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能幫忙拿到飯廳嗎?”
“我和悟去吧。”
聽到夏油傑的話倉橋唯點了點頭,把幾人的茶杯從會客室轉移到飯廳。
“謝謝你們,麻煩了。”
“突然打擾真的很抱歉。 ”
兩個人的聲音從廚房不斷傳來。
“漢堡肉!”
“漢堡肉大勝利!”
“高專裡不是經常吃嗎?”
“那又怎樣,太陽經常升起也不見有人把它打下來。”
飯廳的茶水還是熱的,加入了三人買的玫瑰花茶,倉橋唯喝了一口。
香味四溢之餘,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經和什麼人也一起聊過天,一起喝過茶。
淡紅色的茶水倒影自己的眼睛,一隻是淺灰色,一隻是深黑色。想要再思考下去,廚房裡的人把晚飯端了進來。
“終于可以吃飯了!”
“森下太太您好,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一年生夏油傑。”
“五條悟。”
少年的眼裡隻有漢堡肉。
黑發女人笑眯眯地撐起腦袋:“想吃就吃吧,不用客氣。”
“我開動了!”
“之前聽名字叫硝子那孩子說了,你們都是一個班的學生?”
“是的,我們這次來還是想詢問一下關于唯入學的事情。”
“...我的意見還是不變。”
森下遙将視線從黑發少年轉移到倉橋唯的身上。
“當初我和我的丈夫答應了唯的媽媽,一定會照顧好唯,後來她的爸爸也拜托過我們。出于這點我個人其實不希望她轉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