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太陽已經高高的挂在了天上。
炙熱的金光灑下來,就連空氣裡都開始冒着熱氣,偶爾一陣微風吹過,花園裡燥熱依舊不減。
客廳裡,沈周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
看着今天的報紙都快看完了,遲遲不見阮和葉下來,他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實木挂鐘,然後把餐廳裡正在忙碌的吳姨叫了過來。
“吳姨,你去看看和葉起來了嗎?”
“哎,我這就去。”
吳姨就着圍裙擦了擦手,轉身就上了樓。
昨天見識了阮和葉的脾氣,吳姨現在對她的态度格外的小心翼翼,來到她的房間門口,她擡手敲了敲門,聲音放的特别輕。
“阮小姐,您起來了嗎?”
阮和葉昨晚和好友視頻到很晚,現在正困得不行,忽然被人吵醒,她迷迷糊糊得還以為自己是在家裡,她一把扯過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隔着門扯着嗓子嚷嚷。
“煩死了,叫什麼叫?”
吳姨生怕又惹她不高興,頓時就不敢再叫,慌裡慌張的就下了樓,把情況告訴了沈周。
沈周皺了皺眉,倒也沒再說什麼。
*
阮和葉一覺睡到十點多,才慢悠悠地從樓上下來。
吳姨在客廳裡打掃衛生,看到她起來了,馬上擱下手裡的活迎了上去。
“阮小姐,您醒了,您餓了吧?早餐我還給您熱着,我這就去給您端過來。”
“誰要吃你做的東西?”阮和葉一臉嫌棄地瞪她一眼,下了樓梯徑自越過她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去叫昨天我找的那個廚子給我做,我要吃巧克力牛角包。”
她這般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嫌棄,吳姨多少還是免不了有些難堪。
“是劉師傅給您做的,不過不是牛角包,是……”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說我要吃牛角包,你是聾了還是聽不見?”阮和葉最讨厭别人和她頂嘴,看她一直在那裡說個沒完,她撈起手邊的抱枕就砸到了她身上。
“我……我這就去。”
吳姨漲紅着臉撿起地上的抱枕放回去,轉身就去廚房找劉師傅給她準備早餐。
沈周在樓上書房裡忙,聽到樓下的動靜,便想着出來看看情況,剛走到樓梯口,正好看到這一幕,他黑眸微斂,擡步就下了樓。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阮和葉看到他,當即就表達着自己對吳姨的不滿。
“不是我說,你家的下人怎麼一點兒也沒有規矩,我說話她還敢頂嘴,你趕緊把她給我辭了!”
沈周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自然地交疊着,明明隻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落在他身上偏偏有種說不出的矜貴優雅。
“昨天你不是花了十萬雇吳姨給你幹活嗎?現在把她給辭了,誰給你幹活?”
阮和葉經他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這一茬。
“那就先留着她吧。”她雖然還是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點了頭。
就像他說的,現在辭了她誰給她幹活?
過了沒多一會兒,吳姨把早餐端了過來,一隻巧克力牛角包、一杯牛奶,都是按她吩咐的準備的,牛角包應該是剛剛烤好的,還冒着騰騰的熱氣。
阮和葉拿了一隻輕輕咬了一口。
奶香松軟、軟糯可口,特别是其中混合着巧克力的香氣,特别的濃郁。
可能是吃到了好吃的東西,她因為剛剛吳姨影響到的心情略微有了些好轉,就連對沈周的态度都不覺跟着好了一些,至少沒有那麼頤指氣使。
“我不喜歡房間的裝修風格,你找人改改。”
沈周看她在吃早飯,他坐在這也沒什麼事,就準備上樓去忙自己的,剛剛起身冷不防地聽到她這麼一句,他腳下微微一頓,跟着緩緩轉過身看着她,他的神情還是那麼的溫潤雅緻,絲毫不見對她這般近乎無理取鬧的舉動的不滿,隻是在少女沒有注意到的角度,他的眼底悄然閃過一抹不知名的亮色。
“那你想怎麼改?”
吃完一隻牛角包,阮和葉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手,然後又喝了一口牛奶,這才靠着沙發不緊不慢地開口和他說着自己的意見。
“我不喜歡冷色調的房間,我喜歡偏暖色調,所以房間的裝修風格必須換。”
沈周順手拿過桌上的紙筆記下她剛剛說的意見。
“好,還有嗎?”
阮和葉對他這個認真的态度十分滿意,連帶着現在看他都順眼了不少。
“房間裡的家具我也不喜歡,我在網上挑了幾個我喜歡的品牌樣品,回頭發給你,你照着那個來挑。”
“還有……”
阮和葉一條條說着,沈周一條條認真聽着,等到她說完最後一條,他暗忖了片刻,這才收起手裡的紙筆和她說着自己的顧慮。
“你想這樣改造當然沒問題,不過這樣的話成本就會有些高……”
“你隻需要按我的要求去做,錢不是問題。”阮和葉回房拿了幾張紙票擱到他面前,完全就是一個财大氣粗的富二代,“不夠的話你再找我拿,本小姐有的是錢。”
沈周垂眸看着桌上的支票,眸光微動,随後說了一句“我這就去辦”,順手收起來就開着車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