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對于南都這樣的大城市來說,夜生活剛剛開始。
彌漫着煙酒濃烈刺鼻味的酒吧裡,舞台上的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膜,男男女女在舞池裡扭動着腰肢彼此挑逗着,空氣裡到處都是湧動着的荷爾蒙。
閃爍着的霓虹燈掃過門口,燈光正好打在從外面進來的少女身上。
她上身穿着一件薄荷綠的露肩吊帶雪紡衫,下身是一條牛仔短褲,酒紅色的頭發随手被她别到耳後,露出那張化着精緻妝容的臉蛋,乍一看給人一種壞女孩的感覺,但細細品味下來,少女特有的清純氣質又揉雜在其中,這種矛盾的氣質瞬間就讓人移不開眼。
“小姐,要不要喝一杯?”有人忍不住上前搭讪。
阮和葉斜着眼睛瞥他一眼,目光掠過他手裡的酒杯,眼神裡滿是嫌棄。
“這麼劣質的酒,你也好意思拿來請人喝?”
那人,“……”
手裡的電話響了,好友問她到哪了,阮和葉說了一句馬上到,越過那人就坐着電梯去了樓上的包廂。
“阮大小姐,現在見你一面可真難。”看她姗姗來遲,大家忍不住打趣起她來,“以後我們想再找你出來,是不是還得找你家沈教授提前預約?”
在座的都是南都富人家的小姐,平日裡大家經常聚在一起吃喝玩樂,關系倒也不錯,偶爾開她兩句玩笑,倒也不會擔心她會發脾氣。
“我想去哪就去哪,他可管不着!”阮和葉沒好氣地冷哼一聲,顯然沒有聽出她們話裡的調侃。
阮和葉今年就二十了,說起來她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在男女感情的事上也還沒怎麼開竅。相較于她,她們的感情史就豐富多了,男朋友一個接着一個的換,簡直比她們換衣服還勤。阮和葉倒也不是不想談,隻是她的身邊基本上都是隻會巴結讨好她的富二代,她壓根兒就看不上眼,更别說和他們談戀愛了。所以一直到現在,她的感情還是一片空白。
“我聽說南大那個沈教授雖然看着年紀輕輕的,不過手段多着呢,他到南大不過短短兩年,就把南大的學生全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有人說起了自己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看到阮和葉走了過來,她順便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一個位置,“和葉,你可小心着點,千萬别被他算計進去了。”
她們這些人打小随心所欲慣了,最讨厭的就是被禁锢被束縛,而從小就愛喋喋不休、管東管西的父母和老師,毫無疑問就是她們唯二最讨厭的人。
“就他?”阮和葉冷笑着扯了一下唇,眼神裡滿是不屑,“之前我随便吓唬他要把他從南大趕出去,他當場就吓得半死,現在我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我爸爸之前還說什麼他是南都城裡最好的老師,要我說,他和他以前給我找的那些老師沒什麼兩樣,都是一樣的軟弱可欺,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比之前那些老師會辦事。”
衆人瞬間哄堂大笑。
“和葉,你這麼一說,我們倒還真想看看傳說中那位的沈教授到底有聽話,你把人叫來讓我們看看呗?”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有什麼難的?”
阮和葉當着她們的面,拿過手機就給沈周撥了過去。
接到阮和葉的電話的時候,沈周正在書房裡忙着,看到是她的電話,想起之前晚餐的時候她說今晚要去酒吧玩,他沒有多做猶豫,拿過來馬上接起。
“你現在馬上來酒吧!”
電話剛剛接通,阮和葉撂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管他現在有空沒空、願不願意,直接就挂了電話。
沈周聽着耳邊嘟嘟嘟的提示音,他擱下手機把電腦上的文件保存好,然後拿着外套和車鑰匙就出了門。
“沈先生,您要出門?”吳姨收拾完剛準備回房休息,看到他穿戴整齊的從樓上下來,她偏過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實木挂鐘,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他平日裡很少這麼晚出門,這馬上都快十一點了,他這是要去哪?
“嗯,剛剛和葉來電話讓我去一趟。”
吳姨,“……”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剛剛還在想着今天阮小姐沒有折騰他,他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沒想到這大晚上的她又開始鬧起來了。
沈周還沒到,大家一邊喝酒一邊就聊了起來,閑聊間聽阮和葉說起她又買了車,衆人看着她手裡的車鑰匙,眼底的羨慕幾近溢出。
“這車可是勞斯萊斯最新款而且還是限量版,一輛就得好幾百萬,我求了我爸媽好久,他們就是不給我買。”
“這車可難買了,我找了好多人都買不到,和葉,你到底怎麼買到的?回頭也幫我買一輛呗?”
“……”
阮和葉十分享受她們追捧的目光,她拿着車鑰匙似是炫耀似的在手裡晃了晃。
“這車是昨天我讓沈周給我買回來的,如果你們想要,回頭我讓他幫你們買。”
買不到車的那幾人一聽,頓時樂得合不攏嘴,馬上就一口一個好姐妹地拍着她的馬屁,隻剩下那幾個家裡人不給買的坐在角落裡一邊嫉妒一邊生悶氣。
就在這時候包廂的門開了,是沈周到了。
他穿着一身藍色西裝,眉目溫潤、身形颀長,走廊裡暗黃的燈光落到他身上,雍容中透着幾分文雅,和包廂裡奢靡的氣氛比起來,怎麼看都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