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是南都城的首富,阮和葉因着是阮家夫婦的老來女,打小備受寵愛,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
那天被沈周逼着給吳姨道歉,對于阮和葉來說,她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好幾次她都想給她爸爸媽媽打電話說沈周不給她吃飯還虐待她,借此讓他們帶她回家,又怕她爸爸知道她打傷人的事,會更加嚴厲的教訓她,隻是如果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她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這些天她一直都在找機會想要報複他。
這天阮和葉在樓下客廳看電視,門鈴忽然響了。
沈周在樓上書房裡忙不便下來,就讓她去幫忙開開門,誰知阮和葉不僅沒動,反而使勁摁着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調得特别大。
沈周輕輕搖搖頭,眼神裡不覺多了些淡淡的無奈。
那天從吳姨家回來之後,她雖然比之前乖了很多,不過對他一直愛搭不理的,估摸着她應該還在為那天讓她道歉的事和他鬧脾氣,他隻能自己下去開門。
阮和葉雖然在看着電視,不過耳朵一直留意着門口的動靜。
沒多一會兒,她就看到沈周領着一個人從門口進來了,那人大概四五十歲的年紀,不過對他的态度格外客氣,細聽他們的談話,好像是他手裡的科研項目在研究上遇到了什麼問題想要找他幫忙,手裡還抱着一大摞文件,進門看到阮和葉,那人明顯有些意外。
“沈教授,那是?”
沈周微微偏過頭看向阮和葉,這會兒她正坐在沙發上抱着一個大西瓜吃着,看到有客人也不主動過來和人打招呼,就這麼自顧自地吃着自己的,沈周讓她少吃點免得回頭鬧肚子,轉過頭這才對那人說。
“一個朋友家的小孩,這兩天在我這邊借住。”
那人問她叫什麼名字,阮和葉完全不搭理,那人看着略微有些尴尬,沈周解釋說電視聲音太大,她可能沒有聽見,随後就領着他去了樓上的書房。
也不知道他們在樓上談了些什麼,過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下來。
“沈教授,那就麻煩你了。”
“劉教授,您客氣了,隻是您的那個項目我沒有深入了解過,不一定能幫到您。”
“以你的能力,我相信肯定沒問題。”
阮和葉聽着二人的對話,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看着他們出了門,她一路跑到沈周的書房,很快她就在書桌上找到了劉教授剛剛送來的文件。
想起那日在吳姨家受的屈辱,她怒從中來,伴随着“吱”的撕裂聲,印滿各種她看不懂的數據的文件,轉瞬就在她的手中化為碎片。
讓你欺負我!
讓你逼我給那個下人道歉!
我現在都給你撕了,我看你回頭怎麼和人交待!
沈周送完劉教授回來,路過客廳的時候發現阮和葉不在,他正疑惑着她去哪了,剛上樓聽到書房裡面的動靜,他過去瞧了瞧,當即就變了臉色。
“和葉,你在做什麼?”
阮和葉沒有理會他,隻是自顧自地撕着手裡的文件,沈周快步上前拉過她,往日裡溫文爾雅的面龐此刻難看到了極點,漆黑的眸子裡閃爍着無法遏制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這是劉教授他們花了好幾個月的研究成果?你怎麼能就這麼都給人撕了?”
阮和葉掙紮着甩開他的手,撿起地上的碎片似是挑釁般地當着他的面撕得粉碎,反手往空中一揚,看起來好不嚣張。
“我就撕,你能把我怎麼樣?”
沈周極力克制着心頭不斷翻湧的怒火,鐵青着臉把她從書房裡趕出去,反手就關上了門。
看着那一地的碎片,想起之前劉教授在這裡和他說這個項目研究進展到現在有多麼不易,他垂落在身側的左手無意識地握了握右手的手腕,隻是明顯能看出他的右手關節不怎麼靈活。
剛剛報複了沈周,阮和葉這會兒心情特别好,便給幾個好友打電話約着晚上去酒吧玩,沒成想臨出門的時候,她的肚子忽然疼了起來,想起之前他說西瓜吃多了鬧肚子,她暗自氣惱自己不該不聽他的話,把一整個大西瓜都給吃了,拿過手機趕緊給他打電話,白天他被她氣得出了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隻是往日裡她一給他打電話,他馬上就會接,今天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她氣得暗罵了幾句,轉手就扔掉了手機。
沈周回到家,已經是深夜。
一進門,他就看見阮和葉趴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的,瞥着桌上被她吃得一幹二淨的西瓜,他找出醫藥箱給她拿了一顆藥,又去給她倒了一杯水,一并遞給她,看着還是那麼溫和,似乎完全沒有受到白天的事影響。
“先把藥吃了。”
阮和葉接過來一口吃下,等到肚子好受了一些,她馬上就和他算起了賬。
“你去哪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沈周淡淡瞥她一眼。
“你把劉教授的研究資料都撕了,我不得去給人賠禮道歉?”
他拿過手邊的文件給她。
“這是劉教授那邊拟定的賠償方案,你看看,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盡快把錢賠給他們。”
阮和葉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差點沒跳起來。
“什麼破項目?怎麼要那麼多錢?”
沈周不緊不慢地和她解釋着。
“這個項目是南大今年最重要的一個項目,為此學校還專門給劉教授劃撥了幾百萬研究資金,現在你把整個項目的資料都給撕了,等于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阮和葉直接耍起了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