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落，綠油油的草地上閃爍着晶瑩的露珠，花園裡沁人心脾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金色的光線從百葉窗照進來，依稀可見空氣裡漂浮着的飛塵。

阮和葉站在洗碗池邊洗着碗，沈周在一邊收拾打碎了的瓷碗碎片。

看着少女伸出兩根手指頭捏着碗一臉嫌棄地在池子裡攪來攪去，他輕歎着搖了搖頭，等到收拾好地闆，這才撿過被她丢到一邊的洗碗布，拿着碗一邊洗一邊認真教她。

“洗碗得這樣洗。”

隻見他擰開水龍頭先沖刷掉碗表面的污漬，然後擠了點洗潔精在洗碗布上，迅速而有力地旋轉擦洗着，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自來水嘩嘩地流着，漂亮的瓷碗在流水的沖刷下，油污一抹而去，恢複了它原來獨特的細膩光澤。

“還真幹淨了哎。”阮和葉一臉驚奇地看着他手裡的碗，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現在已經沒有之前油膩膩的感覺了，反而十分光滑清透。

“學會了嗎？”沈周問。

剛剛看他洗得那麼幹淨，阮和葉這會兒也來了興趣，她小雞琢磨似的點點頭，然後拿了一個碗就學着他的樣子洗了起來，隻是一個沒注意洗潔精擠多了，手裡弄的都是泡泡。

“沈周，你看，好多泡泡。”

沈周看她跟個好奇寶寶似的一個勁兒地盯着手裡的泡泡瞧，眉眼間不覺多了些淺淺的柔和。

“嗯。”

看着一個個白色的泡泡在手心裡綻開，阮和葉這會兒也顧不上洗碗了，反而拿着洗潔劑玩了起來，似乎完全忘記了洗碗這回事。

“和葉，過來幹活了。”沈周在叫她。

阮和葉垮着臉沒好氣地應了一聲知道了，這才不情不願地過去繼續幹活。

走到沈周身邊的時候，她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随後趁他不注意，惡作劇似的把泡泡抹到他臉上，沈周沒想到她突然有這般舉動，一時間便愣在了原地，等到回過神來，他随手抹掉臉上的泡泡，看向阮和葉的目光裡不覺多了些無可奈何。

“和葉，别胡鬧。”

阮和葉不以為意地攤攤手，面上還不忘替自己開脫。

“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嘴上說着不是故意的，可是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是不小心。

沈周也沒和她繼續争辯，正好這時候電話響了，他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然後就出去了，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阮和葉已經把碗洗完了，看到他進來，她似是炫耀般地道。

“現在可以了吧？”

她洗的倒還是幹淨，不過由于洗完之後沒有清洗，碗筷上面還殘留着洗潔精的泡沫，就這麼亂七八糟的對方在島台上，看着就好像沒洗一樣。

“洗完之後還得清洗幹淨。”沈周拿了一個碗，指着上面的泡沫對她道，“最後再擺放整齊放到碗架上，還有……島台的水漬也要擦洗幹淨，地也得拖幹淨。”

阮和葉本想着洗完就可以溜出去玩了，現在聽他說還得清洗拖地，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

“洗完不就行了？幹嘛那麼多事？”

沈周拿了一個碗遞給她看，“你确定你以後要用這樣的碗吃飯？”

阮和葉當然不願意。

最後在沈周的監督下，她又把碗重新清洗了一遍，想着自己要用，她這次洗的時候特别仔細，就怕留下什麼髒東西，被自己吃到肚子裡。

沈周看着她拿着碗翻來覆去仔細檢查的認真模樣，他輕輕彎了彎唇角，眼底多了些愉悅的笑意。

清洗完碗筷，阮和葉又去擦島台，偏偏沈周還特别挑剔，老是說她沒擦幹淨，幹了一上午的活，阮和葉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看他還在旁邊一個勁兒地找茬，她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你覺得我擦的不幹淨，那你自己來！”

沈周看着還是那麼溫和，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她的蠻橫态度感到不悅，隻見他走到門口看了看牆上的實木挂鐘，然後撿起地上的抹布重新遞還給她。

“快到午飯時間了，你如果再不幹完活，我就沒時間給你做飯了。”

阮和葉使勁咬咬牙。

“行！”

在沈周的監督下，阮和葉繞着島台來回跑了好幾圈，才勉強擦得讓他滿意，接着又是拖地，一上午她就跟個陀螺似的來回轉，好不容易幹完所有的活，她累得趴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你先休息會兒，我去給你做飯。”沈周道。

阮和葉有氣無力地嗯了聲，沈周笑着搖搖頭，然後就去做飯去了。

因為家裡現在就他們兩個人，他做的很簡單，就一個糖醋小排骨、一個清炒小白菜還有一個冬瓜皮蛋湯。

可能是幹了一上午的活真的餓壞了，一上桌阮和葉就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粉嫩的腮幫子鼓得圓圓的，就跟個小倉鼠似的。

“你慢點吃。”沈周關心道。

阮和葉一邊吃一邊支支吾吾地說着什麼，不過因為她嘴裡包着飯他沒怎麼聽清，不過看她那滿是怨念的小眼神，估摸着應該是在責怪他讓她幹了太多活。

“俗話說熟能生巧，經常做你就不會覺得累了。”沈周笑道。

阮和葉當即就給了他一個白眼。

“那你怎麼不做？”

沈周給她夾了一塊小排骨。

“我這不是給你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