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萍看着她笑了一下，然後繼續隻是那笑實在是太過勉強。

“她是我女兒，她打小可聰明了，每次考試都是學校裡的第一名。”說到這裡，能感覺到她言語中滿滿的驕傲和自豪，“隻是那時候我們家裡窮，連她喜歡的裙子都買不起，可那孩子偏偏特别懂事，從來不會問我們要任何東西，隻有每年八月炸熟了的時候，會讓我摘回來給她留着，等她從學校回來吃……”說着說着，徐萍就抹起了眼淚。

“那她人呢？”阮和葉四下看了看，“沒在家嗎？”

徐萍低着頭沉默了許久，這才發出一個微不可見的聲音。

“她五年前就去世了。”

阮和葉臉上的表情呆了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過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

“她……是生病了嗎？”

徐萍搖頭說了句不是，之後卻是再沒開口。

“和葉，你先吃着，我去廚房給你做早飯。”她把洗好的果子拿給她，然後就去了廚房。

阮和葉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她踉踉跄跄的走着，每一步都走的特别慢，看着好像随時都會倒下，清晨的陽光落在她那一頭的白發，幾乎快要灼傷人的眼。

這天晚上，阮和葉給阮母打了個電話。

“媽媽。”

自從半個多月前她給阮母打電話要錢，阮母沒有答應給她，她就把阮母給拉黑了，這會兒突然接到她的電話，阮母高興得不得了。

“葉兒，我的寶貝女兒，你可算給媽媽打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理媽媽了。”

阮和葉愧疚地低下頭。

“媽媽，對不起啊，上次我不該在電話裡和你發脾氣，還把你的電話拉黑。”

她打小被他們給寵壞了，向來特别任性，這會兒忽然聽到她這麼一番話，阮母在那邊明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來。

“葉兒，你不用和媽媽說對不起，隻要你好好的，你不理媽媽也沒關系。”

阮和葉使勁搖搖頭，想着她在電話那邊看不見，趕忙又道。

“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阮母看她現在這麼懂事，眼圈瞬間就紅了，她連連點頭說了聲好，聲音裡都有了些哽咽，等到挂了電話，她坐在沙發上捂着臉就哭了起來。

阮父剛進門看到她哭成這樣，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後來聽她說了這才知道是自家女兒剛剛來了電話，他随手抽了一張餐巾紙給她擦了擦眼淚，蒼老的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那丫頭可算是懂事了，也不枉我托了那麼多人把她送到沈教授那裡去。”

阮母想起這事就來氣。

“你還好意思說，上次要不是你不讓我給葉兒錢，她至于快一個月了都不理我嗎？”

阮父摸了摸鼻子，“我那不是為了女兒好嗎？再說了……”他站起來背着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語氣莫名的有些酸，“如果不是我，你今天還接不到女兒這通電話。“

阮母瞬間就讓他這模樣給逗笑了。

“我說你一大把年紀了，今天怎麼還吃起自家女兒的醋了？”

阮父闆着臉沒搭腔。

“好了你，誰讓你平日裡對女兒不是訓就是罵的。”阮母輕笑着推了他一把，接着他不知道想到了愛什麼，看着他又道，“不過說起來，這次葉兒能被教得這麼好，那個沈教授功不可沒，我們得找機會好好感謝一下他才是。”

阮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說的是，不過據我了解，那個沈教授不是個熱衷于名利錢财的人，這事我們可得好好想想。”

……

挂了電話，阮和葉趴在床上發着呆。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動靜，阮和葉眼睛一亮，一骨碌兒跳下床，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沈周，你回來了……”

話音剛落，看到面前的人，她瞬間就愣住了。

“徐姨，怎麼是你？”

說着，她抻着脖子不停往她身後張望着。

“沈周還沒回來嗎？”

徐姨說沒有。

“阿周剛剛來電話說學校那邊有點事，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阮和葉悶悶地應了一聲，看着明顯不太高興。

“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睡，有什麼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徐萍囑咐道。

阮和葉輕輕點點頭，等到她走了以後，她到底還是拿起手機給沈周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隻是遲遲不見那邊有人接，一直到最後電話自動挂斷。

“沈周，你這個混蛋，居然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裡不管！”阮和葉抓起枕頭就是一通暴打，“你最好以後都别回來，不然我一定揍死你！”

因為沈周沒回來，這天晚上阮和葉幾乎一整晚都沒怎麼睡着，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臉上頂着一對大大的熊貓眼。

“和葉，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徐萍問。

阮和葉臉不紅心不跳地撒着謊。

“我昨晚睡得可好了，隻是後來夢到了一個大混蛋，我把他揍了一晚上。”她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徐萍瞬間就讓她的話給逗笑了。

“你說的大混蛋是阿周吧？”她給她拿了一張餡餅，狀似随口問道。

阮和葉矢口否認，“才不是。”咬了兩口餡餅，她接着又問，“徐姨，你知道怎麼去鎮上嗎？”對上她含笑的目光，她趕忙又補充道，“我是去鎮上買零食。”

徐萍這時候倒也沒有揭穿她，隻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