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校園裡彌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氣,金黃的銀杏葉翩翩從枝頭落下,空氣裡不覺就多了些蕭瑟的味道。
人來人往的校園裡,阮和葉捧着課本獨自走着,偶爾掏出手機看一眼,看着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她回頭,原來是之前經常一起玩的幾位富家小姐,上次被她罵過的趙家小姐也在,看到她的時候一如既往的殷勤熟絡,似乎完全沒有把上次的事放在心上。
“和葉,這些日子你在忙什麼呢?每次打電話約你出來玩你都不來。”
阮和葉輕輕歎了一口氣,“我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可是之前我都沒怎麼學習,挂了太多課,現在正在家裡抓緊時間學習。”
“拿不到就拿不到呗。”大家一臉不以為意,“大不了回頭多花點錢,去國外随便拿個畢業證就好了,反正你們家那麼多錢。”
以前聽她們說這些拍馬屁的話,阮和葉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今天聽着她總覺得不太舒服。
“我又不是學不會,為什麼要花錢去買?”
大家似乎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一時間有些慌了手腳。
“和葉,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阮和葉沒再理她們,越過他們就徑自開着車離開了學校,不過她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先去了城外的半山别墅。
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會過來,隻是每次來他家的大門都關着,今天也不例外。
阮和葉氣得狠狠踢了一腳雕花鐵門,門上挂着的的鎖頭和鐵門碰撞在一起,發出哐當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山林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騙子,不是說幾天就回來了嗎?這都一個多月了,到底跑哪去了?”
她又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依舊提示關機,她還是不放棄,又打開微信給他發消息,看着聊天記錄裡滿屏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一種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她吸了吸鼻子,抱着膝蓋就在門口坐了下來。
初秋的天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夜晚的冷風揚起她齊耳的短發,白皙的小臉被風吹得紅紅的,粉嫩的雙唇也被凍得發紫。
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是阮母。
“葉兒,這天馬上就要黑了,你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自從她前些日子從清酒鎮回來以後,晚上也不在外面到處跑了,每天一放學就會按時回家,今天看她一直沒回家,她擔心她出事,這才打電話過來問問。
阮和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黑漆漆的别墅,隻能先離開。
“媽媽,我這就回來了。”
阮和葉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家裡的傭人迎上去給她打開車門,跟着就接過了她的書包。
“我爸爸呢?回來了嗎?”阮和葉問。
傭人恭敬道,“老爺剛剛回來,這會兒正在客廳裡和太太說話。”
阮和葉幾個快步跑進屋,一擡頭果然看見阮父正坐在沙發上和阮母說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神情莫名的有些凝重。
“這麼大的事,之前我們怎麼沒有得到消息?”阮母道。
阮父若有所思地搖搖頭,“估計是京都那邊讓人瞞着的,今天我去商會開會,大家都為這事急得焦頭爛額,如果京都那邊後續真的不再政策上給南都傾斜,南都的很多企業要不了幾年就垮了,現在大家都在商量着盡快把公司搬離南都。”
阮母輕輕歎了一口氣,“想來也是,沈家那是什麼地方?權傾京都的名門望族,現在他們家的人在我們南都出了事,這事肯定沒這麼容易算了。”
阮父稍微壓低了些聲音,“我打聽到出事這位據說是搞科研的,隻是留學回國的時候出了車禍,手也給廢了,這些年京都那邊明裡暗裡一直在幫着沈家四處給他找醫生,聽說這次好不容易給他找了個祖上是給皇帝看病的中醫,誰知道突然又鬧出這事,你說京都那邊能不怒嗎?”
阮母一臉憂心忡忡,“以後南都肯定沒有發展前景了,那我們要不要也盡快搬離南都?”
阮父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看到阮和葉過來了,他給阮母使了個眼色,阮母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生怕在她面前表露出什麼異常。
“葉兒,回來了?”
阮和葉輕輕嗯了一聲,阮母趕忙招呼傭人去準備晚餐。
飯桌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偶爾聊上兩句生活裡的瑣事,氣氛十分融洽。
“葉兒,下周末就是你生日了,我今天打電話問了一下,你的禮服已經做好了,明天正好是周末,我讓人送過來你試試。”阮母道。
阮和葉敷衍般地點點頭,接着不知道想到了,偏過頭看着阮父道。
“爸爸,你能讓人去找找沈周……不是,沈老師嗎?”平日裡習慣了叫他名字,現在回來以後,她怎麼也改不過來。
夫妻倆面面相觑地對視一眼,看着似有些不解,阮和葉避開他的視線,似是掩飾般地解釋道。
“我有些東西落他家了,可是我今天去他家找他,他家一直鎖着,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阮母問,“是什麼東西落下了?如果不是很重要,回頭媽媽再去給你買。”
阮和葉輕輕垂下眸子,直接就避開了她的目光。
“很重要的東西。”
阮父想了想,“那我回頭給韓總打電話問問。”
阮和葉瞬間喜笑顔開。
“謝謝爸爸。”
……
用完晚餐,阮父就要去書房,阮和葉卻忽然跟了過來。
阮父看她别别扭扭的模樣,不放心地問。
“還有事?”
阮和葉擡起頭飛快地瞄了她一眼,神情似有些欲言又止。
“爸爸,你能不能現在就打電話幫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