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錦全大監來了。”春鸢敲了敲今時月寝殿的房門,柔聲說道。
今時月打開門,走了出去。
錦全大監恭敬的走到今時月面前,将精緻的瓷瓶雙手奉上。
“小殿下,這玉膚膏是西決進奉來的國禮,乃是萬年蚌珠的精華所制,美容養膚之效天下難尋,十分珍貴。”
今時月拿起瓷瓶打量着:“既然是這般珍稀之物,應是留給皇兄未來的帝後才是,錦全大監還是拿回去吧。”
錦全大監連忙擺了擺手:“這可是君上親自交待老奴為純安殿下送來的,君上之命,老奴萬不敢不從。”
“況且,君上說了,小殿下現在正是需要此物的時候。”錦全大監彎腰說道。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君上是何意。
今時月面色微變,輕咬住唇,拿着瓷瓶的手隻覺微微發燙。
她蜷縮了下指尖,錦全等人看不到的角度,小指外側微微紅腫。
伶舟祈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倒是大方,拿國禮當手霜給她用。
今時月掩下眼中情緒,微微一笑:“那便謝謝皇兄了。”
錦全大監見她露出笑容,放下了心,谄媚笑道:“君上對小殿下是極好的。”
今時月彎着唇,狀似不經意的試探道:
“方才議事殿還有外人在,我卻對兄長耍起了小脾氣,實在是失禮。”
錦全大監毫無察覺,笑意更盛:“小殿下是神庭中唯一的公主,沒有人會說什麼的。”
今時月扣着瓷瓶的指尖發白,她模棱兩可的問道:“真的嗎?可我覺得到底是丢了顔面,他有沒有說什麼?”
錦全大監一愣,随即否認:“小殿下放心吧,程司監的為人老奴還是清楚的,他并不是一個多嘴之人,今日被君上叫去議事殿也是有要事相商…小殿下就當做不曾見過他便好。”
今時月嘴邊挂着笑意,清澈的眼底毫無雜質:“聽了錦全大監的話,我便放心了。”
她說完,看向春鸢,春鸢明事理的将手中用帕子包裹着的金石塞進錦全大監手中。
錦全大監推脫着:“這可使不得。”
今時月按住他的手:“耽誤了大監許久,小小敬意,我還要謝謝大監為我解惑呢。”
她說完,獨自回了房間,由春鸢送錦全大監離開。
今時月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将那精貴的瓷瓶随意扔在梳妝台上。
“嘭!”
原來,她身上這半數修為,是程禮的。
錦全大監的意思,程禮一直都在議事殿。
很可能在她進入議事殿之前程禮就在了,但她去找伶舟祈時,并沒有看見他…
躲起來了。
敢躲在議事殿,隻會是伶舟祈授意的。
而她與伶舟祈所做之事,程禮看見了…亦或是聽見了……
今時月低聲笑了起來,她看着自己的手腕,體内充盈的靈力讓她嘴角笑意擴大,程禮的半數修為就這樣被她複刻過來了…
真容易啊。
“啪。”桌子上的茶盞應聲而碎。
真惡心呐…
與此同時,伶舟祈看着叩伏在地面的程禮,嘴角掀起一抹嘲諷之色。
“程司監,一個閹人,也會有感覺嗎?”
程禮渾身發抖,面對地面的雙目布滿血絲。
“奴懇請君上以大局為重,莫要讓私情耽誤了刺殺伏疆的大事。”
伶舟祈冷笑一聲,狹長的眼眸帶着譏诮:“這話該孤對程司監說才是,不過是一個精緻些的玩意兒而已,莫要因此賭了你自己的前程性命。”
他走到程禮身旁,精緻的雲繡錦靴踩在程禮的手背上,碾了碾。
劇烈的痛意令程禮咬住牙關,額頭兩側青筋突起。
“你可得記住啊,主人身邊的玩意兒,縱使有一天玩壞了,玩膩了,那也是主人的東西,不是一個低賤的奴隸可以肖想的。”
伶舟祈說完,慵懶的坐回椅塌上靠着。
程禮那慘白的手指無可抑制的顫抖着,饒是此時,依舊沒有勇氣直視主位上之人。
他低垂着頭,咽下口中的血腥:“奴,知曉了。”
伶舟祈勾起唇角,聲音漸緩:“程司監,你與她不同,你是孤親手打磨的尖刃,孤舍不得殺你。今日之事就當給你一個警醒,你連自己都能割舍,自然該懂得有所不為之事。”
他說完,擺了擺手:“孤也乏了,退下吧。”
程禮緩緩将頭磕在地面上:“奴,告退。”
程禮離開後,伶舟祈指尖似有似無的敲擊着桌子,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沒想到,一時興起的試探,倒真讓他發現有趣的事情。
一條卑賤的閹狗,竟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發情?
伶舟祈笑了起來,剛巧錦全大監回來複命,錦全大監見伶舟祈笑的開心,不由問道:“君上何事這般開心?”
伶舟祈悠悠說道:“自然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哦?”
伶舟祈看向錦全大監:“傳孤令,讓暗影衛盯着程禮,一旦有何異動,不需請示…”
“格殺勿論。”
錦全大監瞪圓了眼,程,程總司監?
他一向備受君上信任的啊!
他望着伶舟祈眼底的笑意,隻覺君心難測,不由打了個寒顫:“是。”
伶舟祈撥弄着手中的檀珠,人心易變,既生了嫌隙,便要抑制其生長。
這是在神庭中長大的他,一直都明白的道理。
……
子夜,刑獄司牢房值室。
還未來得及擦幹血迹的匕首和女子的紗裙被随意的扔在床榻之下。
程禮雙目迷離,绛紫色的官服浸濕大片的血腥暗紅之色,他面色酡紅,眉眼中帶着血紅的癡迷之色。
腦海中全是議事殿中今時月那嬌軟的低泣聲。
回想起那纖弱的身影,仿若一折就斷的腰肢被那堅硬的手臂禁锢着,磨砺着,被壓在殿門之時,又驚又怕的流着淚,那一雙勾人的淚眼更想讓人将她欺負的徹底,想要她哭得更大聲…
想要,欺負她的人,是他。
程禮手上的動作不斷,縱使缺失了重要之物,仍舊引得身下之人嬌聲不斷。
聲音不對。
程禮捂住那人的嘴,厭煩于她那不同于殿中的聲音。
“殿下…奴伺候的好嗎?”
程禮那迷離的雙目卑微的看着對方,他眸子裡沒了戾氣,顯得多情,被捂住唇的人紅了臉,又震驚于他心中之人的身份。
“殿下和奴離開這裡好不好?奴什麼都不要了,隻要殿下。”
程禮說完,沒有得到回答,眼底生出一抹狠意,手上更加用力的折磨着身下之人。
“說啊!”
程禮掐住對方那脆弱的脖頸:“你怎麼不說?說啊!”
那女子被用力的捂住唇掙脫不開,劇烈的掙紮着,無聲的留着淚。
程禮卻好似瘋魔了一般,緊緊按住她脖頸:“就不能像對他一樣對奴嗎?你哭給奴看好不好?”
就在那女子快要窒息之時,原本守在值室前的獄衛匆匆推門而進,将程禮同那女子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