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喉間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正在啃蝕着什麼東西,兩腮雪白的絨毛染上猩紅之色,十分詭異。
今時月操縱着茑蘿妖藤沒入泥土中,細長的藤芽自白貓旁邊探出。
今時月瞳孔一縮,白貓啃蝕的東西已滿是血濘一團模糊,但地面上那幾個拳頭大的,并不難認。
人的,心髒。
準确來說,是剛剛活刨出的,還未停止跳動的心髒!
今時月閉着的眼睫顫了顫,面色有些發白。
“妹妹在此地做什麼?”
今時月身子一顫,她猛地睜開眼向一旁望去,那道月白色身影端坐在不遠處正微笑的看着她。
今時月指尖顫了顫,很快掩下思緒,身子順勢不穩的倒在地面上,背在身後的手腕将茑蘿藤蔓盡數收回。
伶舟月見今時月臉色慘白,擔憂的命人将她扶起。
今時月虛弱的向伶舟月欠了欠身:“多謝月王哥哥。”
伶舟月臉色有些微紅:“叫我兄長便是。”
他環顧四周:“妹妹怎麼深夜一人來此?”
今時月“咳”了一聲,面不改色的說謊:“剛剛遇見了兄長的貓兒,怕它亂跑惹得兄長擔憂,便将它送到了這裡,如今貓兒已經回到了霜寒殿。”她說完,伸手捂住了左肩:“誰知我這傷口在此時又複發了,便待在這歇息片刻,還好遇見了兄長。”
伶舟月也聽聞了今時月為救伶舟祈受重傷之事,眸中帶着些許不贊同:“這種事讓宮娥來就好,何必親自來跑一趟。”
今時月彎起雙眼,嬌聲道:“那貓兒生的好看,我喜歡那貓兒嘛。”
她那雙明亮的琥珀瞳看着伶舟月,帶着些許嬌媚之意。這樣的眼神,無端讓人生出一種,她喜歡的,不僅僅是那貓兒的感覺。
伶舟月被她那雙琥珀瞳看着,如實說道:“妹妹也好看。”
今時月微涼柔軟的指尖将他下颌擡起。
伶舟月被迫仰起頭。
這突如其來的冒犯并未讓他生氣,他眼覆茫然的看着今時月,好似一隻乖巧溫順的狗狗,那幹淨的黑眸帶着不解與無措。
今時月視線在他眼鼻唇上細細掃過:“月王哥哥也好看。”
伶舟月臉上的紅暈更甚。
“謝謝。”
今時月忍不住微微勾了兩下伶舟月下颌處的指尖,軟聲問道:“我以後可以時常來月王哥哥處看望貓兒嗎?”
下颌處的癢意令伶舟月耳根發燙,他沒忘記,那日紅梅樹下她便是如此逗弄貓兒的。
這般想着,他衣袖下的指尖蜷縮起來。
“妹妹何時想來看望貓兒,都可。”
今時月笑起來,邊走邊回頭道:“好呀,那我與月王哥哥約好了,明日便來找你…與貓兒玩。”
伶舟月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身旁的内侍輕聲道:“奴怎麼感覺比起貓兒來,純安殿下更喜歡主子您?”
伶舟月低垂着的睫毛顫了顫,語氣輕快:“吩咐下去,明日多備些甜品茶點。”
今時月在伶舟月處的宮娥陪伴下回到淩霜閣,想起伶舟月那雙如澄澈溫泉般的眸子,這般幹淨的眼眸,實在不像是能生剜人心喂寵物之人。
還有那日梅林無意看到的自殘傷疤。
這位溫潤無害的月王殿下,到底藏着什麼秘密呢?
今時月走進房間,緩緩怵起眉,目光看向殿内帶着窮奇面具的不速之客。
“你們暗影衛行事當真是見不得光。”
暗一坐在窗沿之上,并不在意今時月話語中的嘲諷之意。
“君上吩咐,明日蔣家公子進宮,殿下陪同。”
今時月看向暗一:“為何要我陪?”
暗一面具下的嘴角緩緩勾起,語氣中帶着嘲諷:“殿下存在的作用還用屬下明說嗎?取悅一個男人和取悅兩個男人并沒什麼不同,蔣家是天下首富,若殿下能為君上拉攏蔣家自是很好,若不能,就當作為皓月國任務提前練練手。”
今時月看着暗一面具之下那雙眼,意思她明白了,但這人說話當真是難聽。
她拿起桌上的茶盞向暗一所在之處砸去,直沖面門!
“啪。”
茶盞在與窮奇面具毫厘之間被他握住。
今時月頓在原地,目光落在他虎口下兩指處的疤痕上,全身血液凝滞。
窗外哨聲響起,暗一幽幽說了聲“粗魯”後,身形隐于夜色中,不見蹤影。
今時月定定看着窗口處的茶盞,眸色幽深。
原來是他。
昔日參與屠殺雲山村,殺死唐蝶的…黑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