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天靈紀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白無常微微一愣,腦子緩了會,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後,一怒之下,一掌拍碎方才用來壓鬼的死槐樹。
滿眼殺氣的眼睛狠狠地看向雲卿……伸手五指一彎,雲卿身子一顫,被一陣強大的吸力吸過來,見白無常正強壓下心底怒火,幽冷的瞪着他。
雲卿也是毫無波瀾,低頭看了看白無常身邊眼神還懵懵的香靈,他心頭一痛“這一天,來的這麼快嗎……”雲卿心裡片一苦楚,對香靈一笑,卻又不由凄涼。
見白無常手裡索命鈎再次召喚出來,頂在他脖子上時,雲卿一急,手疾眼快連忙把香靈的視覺封了。突然身處無盡黑暗的香靈吓得直哭。
“香兒乖,一會就好了。”雲卿輕聲安慰,眼裡掉落幾粒淚晶,随即,手上掐了幾個法決,默默開始發動起之前在她身上随時可以把她送回去的咒語。擡頭對白無常露出一個無所畏懼的笑容,閉上眼睛。
坦然受死的表現讓白無常一驚,扶額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扯開雲卿的衣服,拿鈎子在他胸口一沾,雲卿全身一顫,手指猛抽了下,撕心裂肺的疼痛過去後他便徹底沒了意識。頭一歪瞬時生氣全無,如同傀儡一般半僵不動的站在那裡。
看着索命鈎上一小團白光,白無常垂睫所思了一會道:“是善魂。若真是生前壞事做盡,十罪俱全的惡魂,那他靈魂發出的光不該是白色。”話落,白無常拿下索命鈎上剛從雲卿身體裡勾出來的一绺魂魄放回去,一拍雲卿的腦袋給他魂魄找對位置,順手又把衣服整理一下。手裡鈎子再次收回,打個響指将他喚醒。
剛剛意識恢複的雲卿腿一軟,沒有任何感覺的倒在地上,這就是死嗎?過程沒他想象得那麼痛苦,有點失力感,但也有點解脫遺憾,以後再也見不到香兒了嗎?雲卿重重歎氣。
他都死了,還是沒辦法流眼淚嗎?現在這時候已經到了陰界了吧。雲卿疲憊睜眼,魂魄抽離自己身體的感覺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摸了摸臉,還有溫度……他還沒死?
“我……”雲卿疑惑的看着白無常,心裡依舊奇怪。
白無常淡聲:“你沒死。放心,我方才抽出你一絲魂魄的時間不長,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你歇一會就好。”白無常說着,看雲卿的眼神裡閃過一瞬間同情。轉身解除香靈眼睛上的封印,蹲下身子,道:“甯……也許現在我應該叫你香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香靈搖頭:“白無常叔叔認識我嗎?”不知為何,這麼看着他,她既然真的覺得白無常真有些親切。
“白無常……叔叔?”聞言白無常眉宇間立刻肉眼可見的悲潤起來,目光失落,但面對她依然和藹可親。笑道:“畢竟千年不見,不認識了很正常。”
“謝叔……”天靈紀拖着一條腿走來。
“我沒事。”白無常擺手,看香靈的表情愈發傷神。繼續道:“我叫謝必安,陰界現在三大鬼差之一。千年前你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我和老範還給你打跑好幾個鬼呢……”都不記得了嗎?
“必安叔叔……”香靈漸漸的說道。站在他眼前,看他難過。香靈心裡莫名酸澀,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對白無常她心底那種熟悉的感覺現在是越來越強烈。
“謝叔……”
“謝叔。”天靈紀,雲卿兩人站白無常兩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互看一眼,正猶豫要不要開口說幾句話時。
白無常忽然大喊:“小心!”随其把香靈往自己身後一推,旋轉而起,恢複鬼差的威嚴與霸氣,手裡索命鈎第三次召喚出來,打碎四周飛來的鬼火。身上陰氣鬼氣爆發,土塵飛舞,樹拔碎石。
這威力近若天災,哪怕站他兩邊有法術護體的雲卿,天靈紀也險一些差點震飛,不知道撞到什麼的背後一陣陰冷,凍的二人全身哆嗦。
凍得天靈紀心裡一串罵“草他娘的撞到了什麼啊雲卿那個大冰人都比這個暖和,大夏天的,鬼才……鬼?”他罵聲一停,忽然察覺到什麼的天靈紀回頭一看。
隻見身後人高壯龐大的身形外穿着一身黑衣,膚色慘白卻不失俊秀,五官淩厲,冷面自帶傲雪淩霜的感覺,不知為何莫名眼熟。
直到看到他頭上高帽子上的四個大字‘天下太平’,天靈紀這才想起來,原來眼前人是魂體還沒切換肉身的黑無常。天靈紀頓時有些無語的捂住頭,生無可戀的看了眼他哀聲道:“範叔啊……”
“嗯?”黑無常仍然冷了個臉。雙手提着雲卿天靈紀向前走了幾步,看到香靈時他眼中閃過驚喜之色,把兩人香靈放身邊,随手甩了個結界将三人護在裡面。立刻飛到白無常那裡,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