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生咬下了李大猴手腕上的一塊皮肉!
馬大姐和朱大媽被吓住。
李大猴更是被痛得滿面慘白。他舉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兒,一臉震驚地看着水婷。
水婷背對着馬大姐和朱大媽,也正冷冷地看着他,唇齒間血迹斑斑,眼裡透出了明明白白的滔天恨意!
李大猴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
随即,水婷立刻轉變了表情,一臉的哀傷,還輕聲哭泣了起來,“你不要打我!也不能打别人……嗚嗚。”
李大猴傻傻地張大了嘴。
朱大媽扶起程主任,着急地說道:“這可不成,得趕緊送主任上醫院!主任的腰是動過手術的,不能大意。”
當下,朱大媽和馬大姐就一邊一個的扶起了程主任,準備離開。
水婷吓唬李大猴說:“你就等着吧,你把程主任傷了,警察是可以抓你去坐牢的!”
李大猴一聽就急了,“那你不也咬了我一口!我、我也受傷了!”
水婷冷笑,“隻要我沒弄死你,給你留一口氣在,警察就不能把我怎麼樣!畢竟咱倆是夫妻嘛!但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國家工,拿的是鐵飯碗。你傷了我,國家是不會放過你的。要不,你試試?”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不過是水婷吓唬、激怒他的。
李大猴卻信以為真。
他在肉聯廠家屬大院裡住了九年,很清楚職工對集體的歸屬感,也很了解集體對職工的照顧。何況這些年來,他确實啥也不幹,還帶着全家族的人在這兒耗着,全靠吃水婷的那點兒工資。家屬大院裡的人,幾乎是一面倒的同情水婷、看不起他。
水婷說得對,他推倒了這啥婦聯主任,有可能會被抓,因為這主任也是國家工、鐵飯碗!但水婷咬傷了他,甚至以後打傷了他,隻要他沒死,警察都不會管,因為他們是夫妻。
李大猴怒從中來,“你以為老子不敢打死你?”
“你打啊!”水婷輕蔑地說道,“你打死了我,你要坐牢。我得了這病,也不可能再上班掙錢了。你要是不去外頭找錢來給我治病,我就去告你!你是我丈夫,我生病了你必須要給我錢治病!”
說完,水婷走了。
李大猴愣住。
他疑惑地看着水婷,有點兒發愣。
怎麼回事?這婆娘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見水婷走遠了……
李大猴急了,大叫,“你又想跑?”
說着便追了上去。
水婷不想理李大猴,但不能不管程主任。她是本廠職工,和家屬大院裡的人很熟,很快就借來了一輛三輪車,把程主任扶進車鬥裡坐着,和朱大媽商量了一會兒以後,讓馬大姐也坐上了車鬥,水婷踩着三輪就往醫院沖。
李大猴也想擠上車鬥,卻被朱大媽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去幹啥?”
李大猴知道這個老太婆的身手很厲害,就不敢犯渾,“我我我、我也受傷了啊!”說着,就把自己鮮血淋淋的手腕遞給朱大媽看。
朱大媽,“又不是腿斷了!你比婦女還嬌氣?給我跑步!”
說着,朱大媽先一馬當先的跑了起來,伴在水婷踩的三輪車旁。
李大猴被氣得不行。
但他還不能不跟上,萬一水婷又跑了呢?
他隻好捂着直冒鮮血的手,跟在後頭慢吞吞的跑着。
到了醫院,水婷很是過意不去,就讓朱大媽守着程主任,她和馬大姐跑進跑出的找醫生……
好不容易把程主任送進了急症室病房,水婷剛松了口氣,李大猴舉着他血肉模糊的手過來了,“臭表子,你不拿錢出來給我治一治?”
水婷直接尖叫,“啊啊啊啊……有人耍流氓!”
李大猴愣住。
立刻就有好心又好奇的大媽們湊了過來,“什麼事什麼事?”
水婷指着李大猴,“他耍流氓!”
李大猴百口莫辯,“不是,不是……她是我老婆!”
水婷冷冷地說道:“呸!我又不是眼瞎了,能看上你?”
大媽們看看年輕漂亮氣質又娴雅的水婷,再看看又老又黑又瘦還猥瑣的李大猴?
她們自覺圍成一堵人牆,将水婷和李大猴分開,還紛紛指着李大猴罵,“真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模樣兒!這麼好看的姑娘怎麼可能是你老婆啊,真是臭流氓,快滾!不滾的話把你送進派出所!”
李大猴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水婷趁亂轉身走了。
不過,她并沒有走遠。
昨天她在這兒遇上舒文慧的時候,有注意到和舒文慧呆在一塊兒的那個女人。後來她打聽了一下,知道那個女人是醫院聘請的臨時工,在急診科當保潔員。
水婷還得再導演一場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