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給我畫餅,快去睡覺,”陶溪絲毫不為所動,“小心你媽一會兒來揍你。”
聽到要挨揍,陶滿不情不願的蹭下床,“舅舅晚安,咱們明天見。”
“好,明天見。”陶溪有氣無力的擺擺手。
好不容易把小祖宗送走,陶溪閉目養神幾分鐘,然後開始自己的睡前運動,像往常一樣拿出手機,熟練的打開wb。
當看到私信标紅的數字1時,陶溪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看錯,這才小心翼翼的點了進去--
隻見在自己那條“姐姐給我買了新衣服”下面,躺着兩條回複。
蓑翁:“謝謝關心,正在治療中。”
蓑翁:“最近有些失眠,你有什麼方法嗎?”
陶溪一個猛子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反複确認幾次,他确實收到了蓑翁大大的回複,憋了許久的“卧槽”還是沖唇而出。
來回發洩幾遍,陶溪才算找回一絲神智,攤在床上捧着手機斟酌詞句回複。
失眠可太多原因了,他不敢随便開方子,但他也不是全無辦法。
隔着屏幕自然沒辦法望聞切,但可以問啊,從舌苔,心情,以往病史,飲食,是否多夢易醒……陶溪盡量做到事無巨細,挨個詢問一遍。
斟酌再斟酌,确定沒有遺漏,又檢查幾遍沒有錯别字,陶溪這才按下了發送鍵。
就在陶溪猜測今晚會不會得到回複的時候,手機震動一聲,對話框中多了一條信息。
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看完,陶溪得出了結論--腎虛。
……
好在不算嚴重。
即使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陶溪也不能隔着網絡開藥方,略一思索之後,開了一道茶飲發過去。
茶飲是他們中醫科一起研發的,都是常見藥材,藥效有限,平時泡水飲用可以起到調理的作用,就算不對症,對身體也沒什麼傷害。
幾秒鐘之後,對方發來了兩個字“謝謝”,結束了今天的對話。
可陶溪卻徹底睡不着了,他真想大吼幾聲,可想想現在已經是深夜,隻得作罷。
思來想去,最後,陶溪不管不顧的沖到陶小滿的床前。
“小滿,小滿?醒醒,舅舅給你講故事啊,”捏着陶滿肉呼呼的臉蛋,陶溪背後靈似的碎碎念,“别睡了,小滿,起來嗨啊!”
黑暗中,一個抱枕襲來,正中陶溪後背,陶竹青壓抑的怒吼聲響起:“陶二寶!你tm要死是吧!”
“姐,哎,别生氣,”陶溪一邊躲避飛來的攻擊,一邊跳着腳的逃回自己房間。
哐當一聲關上門,躺在床上呼呼喘着粗氣,托了這通鬧騰的福,陶溪心裡癢癢的那股沖勁兒散去大半。
陶溪重新打開手機,将對話内容截圖保存,和那張請假條的照片躺在一個相冊。
兩張照片,翻來覆去的查看幾遍,陶溪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在床上扭成了一條蛆。
太過興奮的下場就是,這一晚,陶溪失眠了。
一大早,秦涵景拿着洗好的兩個碗和籃筐敲響了陶溪家的門。
嚴絲合縫的門闆先是打開一條縫,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圈打量門外的人,認出是秦涵景,陶滿甜甜喊了一聲“叔叔”,然後打開了院門。
“早安。”秦涵景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
“小秦來了,”陶竹青正在準備早飯,笑着問道,“吃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吧。”
“我吃過了,”秦涵景将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陶溪不在嗎?”
“還沒起呢,你來得正好,我廚房裡還熱着粥,你幫我去叫他起床吧,”陶竹青指了指最東頭的一間北屋,“那是陶溪的房間,再不起來,上班都要遲到了。”
秦涵景答應一聲,提步朝着陶溪的房間走了過去,身後還綴着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個小尾巴。
“小黑,咱們也去喊舅舅起床。”
于是,一行兩人一貓朝着陶溪的房間行進。
陶溪的房門沒上鎖,秦涵景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房間不大,一張标準的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張辦公桌和一把椅子,就是屋裡的全部家當。
看着床上隆起的弧度,不用猜都知道被子下是誰,大概是聽到他們過來的動靜,被子底下的人動了幾下,裹得更嚴實了,絲毫沒有起床的意思。
“舅舅大懶蟲,舅舅大懶蟲,太陽照屁股了!”
陶滿笑着撲向床鋪,秦涵景擔心對方磕着,一步跨過去率先擋在床前,手自然而然的撐在床鋪的邊緣,突然,一隻手快速得從被子邊緣伸出,攥住秦涵景撐在床沿上的手腕。
秦涵景隻覺一股大力襲來,本就未穩的身形立刻失去平衡,朝着床上的人壓了過去。
下一秒,兩人四目相對。
陶滿還以為兩人在玩遊戲,咯咯笑着撲向陶溪。
陶溪手上再用力,拉着秦涵景橫躺在自己身側,擋住撲來的陶小滿,自己則躲在秦涵景身後,露出一個腦袋看着陶小滿一頭栽進秦涵景的懷抱。
“哈哈哈……”沒心沒肺的笑聲充斥了整間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