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陶溪還是留在了醫院。
堵在眼前的記者陶溪認識,上次醫院宣傳的時候,就是他來做的采訪,叫王進,不知道是不是兩人認識的緣故,王進沖在所有人前面,手裡的麥恨不能塞進陶溪嘴裡。
陶溪往後退了退,對方還想上前,被秦涵景擋了回去。
“陶醫生,有人說你的方子害的人流産,是真的嗎?”
“你剛剛是要去哪裡?受害人還在住院,你現在離開是要逃跑嗎?”
“聽說你和受害人還是親戚關系,你這麼做不怕以後在村子裡呆不下去嗎?”
……
醫院裡的保安本來護着兩人往醫院裡走,聽到這些問題,陶溪腳下一頓,秦涵景跟着停下腳步。
記者們立刻一擁而上,将兩人團團圍住,堵住去路。
“陶醫生,聽說當年你爺爺也給張恬看過不孕症,也是懷孕後流産,現在發生了同樣的事情,是不是你們開出的藥方本身存在問題,這才導緻受害者流産?”
“是啊,陶醫生,能不能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
“陶老一直是中心醫院重點宣傳的中醫大夫,有知情人透露,當年的事情就是醫院出面壓了下去,請問是真的嗎?”
……
任由記者抛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陶溪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盯着最前面的王進,“問完了嗎?”
周圍立刻安靜下來。
倒是王進回視着陶溪,不卑不亢道:“陶醫生,能對我們提出的問題做一下回應嗎?”
“可以,不過你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王進皺眉,做了這麼久的媒體人,他很清楚不能掉進别人的話語陷阱,“還請陶醫生見諒,我們作為媒體人,有義務替大衆揭露事情的真相,更何況在這件事情當中,一位女士永遠失去了當媽媽的機會。”
“所以,我隻能回答你的問題,我卻不能詢問你問題嗎?”
“并不是這樣……”
“好,”陶溪直接打斷對方,“我的問題是,對于你剛剛的提問,是基于最基本的調查,還是向你剛剛說的,隻是根據知情人士口述?”
“……”王進沒想到陶溪這麼難纏,“真相不辨不明,我們今天來詢問陶醫生,也是想給陶醫生一個辯駁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你隻是聽了一個人向你口述的真相就跑到這裡來打擾我的正常工作,污蔑一個已經去世的老大夫,質疑醫院的處事原則?”
“我并沒有……”
“好,我現在回答你們之前的問題……”
林晨等人急匆匆跑來,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就發現他秦哥正把人護在懷裡,而陶溪正像個鬥士,義正言辭的侃侃而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做一場學術報告,而不是被刁難。
“怎麼回事?秦哥?要幫忙嗎?”林晨瞥了眼外圍站得一圈人,示意那些都是自己人。
“不用,他能處理。”
秦涵景目光始終關注着陶溪那邊,陶溪很聰明,他知道憑他一個人一張嘴說不過這麼多聽風就是雨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所以一開始他就将矛頭對準了王進一人。
事實證明,現在掌控現場節奏的是陶溪。
“第一,我沒有給張恬開出過任何藥方。”
“第二,關于陶盛景大夫系統中多出的那份藥方是在一個月前才被錄入系統的,而陶盛景大夫已經去世多年,我不認為他會死而複生,至于其中的真相,警方正在調查,我和你們同樣好奇。”
“第三,至于我援助醫療的事情,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報名,出發時間也是由醫院早就定好的,我不知道你們誣陷要逃跑的言論從何而來。”
“請問,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嗎?”
陶溪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掠過,最後落向王進。
王進似乎早有準備,絲毫不見慌亂的拿出一張紙緩緩展開,“我這裡有一份藥方,已經找專人比對過字迹,确認出自陶盛景醫生之手,對此,陶醫生怎麼解釋?”
“你拿的是藥方原件嗎?”
“……”王進頓了一下,“不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不可能輕易示人。”
“沒關系,藥方确實是我爺爺寫下的,在他生前。”
“你是承認這份藥方有問題嗎?”
“不,正相反,我是想問你,拿着一份幾年前開出的藥方,異想天開的治療眼下的病症,是你沒常識,還是我太孤陋寡聞?”
“你……”聽到人群裡傳來的幾聲嗤笑,王進臉色漲紅,“你敢确定這份藥方沒有問題?”
“這份藥方确實存在問題。”
“哈哈,你承認就好……”
“你複印的時候就沒發現它不完整嗎?後面還有一行字。”
“什麼?”王進回想着葉冬芸拿出來的那份藥方,後面确實不完整,但他隻以為是保存不當,“還有什麼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