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裡又滾回沙坑。
過了一會兒,同塵感覺自己手邊有些微癢,他低頭一看,小含羞草悄悄湊過來,呼吸傳遞到同塵的手臂肌膚。
視線交彙的一瞬間,小葉低下了頭,耳朵泛紅。
太陽曬的同塵有點昏昏欲睡,渾身泛着暖意。
小葉問,“你怎麼不去玩呀?”
同塵往左邊移動一些,為小葉讓出一片樹蔭和林蔭間鎖不住的陽光。
“我要看書。你呢?”
小葉面露為難,似乎還有一點嫌棄,同塵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幾個髒髒包帶領着一堆小孩在唱某一首勵志振奮歌曲,身上還裹着一層沙。
是老師來看會發出尖銳爆鳴的程度。
同塵收回視線:“蛄蛹者吧。”
他們從泥坑裡陰暗爬行出來的。
春遊出發前兩個小時,路千裡坐在台階上,望眼欲穿。同塵是被路千裡強帶出來的。他坐在高路千裡一個台階上,又變出了一本書。
路千裡忍無可忍,給人打電話。
“喂喂,老登你什麼回家啊?再不來送我,我和塵塵就要遲到啦!”
路昌雲在等紅燈,漫不經心。
“還有20分鐘,送你過去就半個多小時,别着急。”
“那你回到家注意安全。”路千裡咬牙叮囑。
“?咋們家,有什麼危險?”
路千裡捂着肚子,腦袋趴到同塵膝蓋邊。
“有餓死鬼。”
“……”
十多分鐘後,路昌雲提着一大包零食、小蛋糕和烤鴨回來了。他把大袋子往路千裡方向一扔,路千裡太小,雙手試圖擁抱零食,啪嗒——他被零食拖到地上。
路千裡坐在地上,少有得露出呆愣表情。
“嘿嘿。”路昌雲咧嘴一笑,董小靜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路昌雲立正了。
“走吧。”
路昌雲把兩個小孩提溜起來,送到車上。他依依不舍,告别小靜,小靜讓他趕緊滾,來回就一個多小時,還要黏糊。
同塵在車窗邊,眨眨眼,看着車外路昌雲和董小靜擁抱告别。夫妻間,原來是這樣的。
耳邊一聲驚雷,“老登,你羞不羞啊!我要遲到了,快走!”
同塵炸了一下毛。路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他的身邊的,雙手扒着窗戶,挑釁親爹。
路昌雲磨牙,這兒子,真是冬天的短褲,夏天的棉襖。
得益于路千裡挑釁親爹,路昌雲把車開到公園門口就不動了。
他打開車鎖,“你,走。”
說完,他把一大包零食放到路千裡背上,又從裡面提溜出一袋零食,撕開包裝塞到同塵懷裡。
同塵:“……”
公園内。
終于到了野餐露營,老師已經在等候。
路千裡将行李往草地上一摔,大口大口喘着氣。
他環顧四周,“文小二他們呢?”
同塵嚼嚼嚼薯片,沉默地指向東南方向。
路千裡順着同塵指尖方向看過去。
“……”
不遠的一段樹蔭後,文赫正擡頭朝天張着嘴,哇哇哇。
路千裡皺眉,拉上同塵的衣服,謹慎地走過去。
他喃喃,“哪裡來的癞蛤蟆?”
“。”
同塵沒掙紮。
“你在幹嘛?”
耳邊的詢問,差點将文赫吓得起跳。
“啊,你來了。我在喝西北風,我媽說我長大了隻能喝西北風,我提前長大一下。”
“……”
路千裡一臉鄙夷。
不久前才下了雨,春日花開,混合泥土濕潤芬芳,西北風,香香。
“難怪你媽說你以後隻能喝西北風。”
文赫點點頭,“還挺好喝。”
說完,他又開始朝着天空哇哇哇了。
“……” 路千裡放開同塵的手腕,掐死文小二命運的癢癢肉,“你不要給我哇哇叫。”
文赫不哇了,他轉頭看見同塵。
“诶?塵塵你咋不說話?”
塵塵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
根據日出日落與樹蔭影子,剛剛吹的,一直是東風。
“大植物和小植物呢?”路千裡問文赫。
文赫撿起路千裡順手帶過來的零食,開始嚼嚼嚼。
他擡頭,四處張望。
“他們……啊,我記得大樹說小葉去看你了。”
“??”
路千裡指指自己。
他們從左邊過來的,同塵說,“去右邊看看。”
兩人:“好。”
轉身向左邊走去。
“?” 同塵呆滞原地。
三分鐘後,
文小二劍指蒼穹,“那是小葉嗎?”
不遠,小葉正在摸摸一隻很大的金毛狗。
路千裡五官扭曲,“這就是我?”
他拉着同塵就要去找大樹,質問他是怎麼說話的,一伸手,卻撲了個空。
路千裡回頭,同塵瞧着向小葉撒嬌的大狗兒,眼睛裡閃爍光芒。
“??塵塵?”
路千裡伸手在同塵眼前晃一晃,同塵沒理人。
他說,“小狗。”
擡腳向小葉方向走過去。
大樹忽然竄出來,跳至路千裡和文赫身後。
“你們終于來了,小葉一直在摸狗。”
他鬼鬼祟祟,偷感十足。
是的,趙大樹怕狗。
“我也過去。”路千裡擡腳,
“不行!”趙大樹捉住路千裡,“你不許去。”
路千裡扒拉大樹,“我要去,你沒看見塵塵都去了嗎?何況有小二陪着你。”
“不行,小二壓制不住的。”
文赫抓着薯片袋子,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擡頭眨眨眼。
路千裡抓狂:“你沒看見塵塵都快被迷住了嗎?!”
趙大樹發癫:“小葉也是啊,怎麼,你還要和一條狗比嗎?!”
文赫撓撓頭,半響,他小聲問:“你們是不是比不過?”
路千裡和趙梧樹惡狠狠回頭。
文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