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鴉雀無聲,甚至連最輕微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兩位當事人,一位面無表情,隻是眼睛睜大了些,一位微微偏過頭,略帶憂郁,反而震驚的是另幾人。
“這是………”姚渙咽了口口水,猶豫着卻說不出話來,唐廖已經傻了,不停回想起剛才玉師說的話,缪淵怎麼會和這個人……還有性命之憂?
“老顔,你這是和他什麼關系啊?”歐陽晖扭頭看向好友,卻從他臉上看到了悲傷。
不等幾人有什麼舉動,玉師已經重新變回那個面無表情的模樣,口中念念有詞,在一卷紙上寫着什麼,再慢慢折起來。
她說:“這是你們要的那個人的所在地和信息,諸位問完了就請回吧。”
雙方眼神在空中碰撞,想法一緻:這裡不方便說話,先出去再說。
姚渙伸手去拿信息。
刀光一閃,玉師無聲無息地退開,雙手把信息一彈,自己隐入雪白的屏障後,緊接着一聲巨響,房屋倒塌,在外面等待着的大多數人原本吃驚中破口大罵,一看來者後,便撐起屏障往外沖,恨不得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缪淵擡起頭,他在顔憶雨身邊,其他三人均分散在各處,周圍房屋已變成廢墟。
唐廖默默的關掉護盾,打了個電話:“雲副嗎?我們這邊可能要賠點錢,這邊毀了一個———”
“停!别說出來,讓我逃避一下現實!”電話裡傳來簡雲宣在歇斯底裡裡邊緣的聲音。
“呼…真是的,我早該習慣了對不對?反正你們每次出任務都要毀壞什麼東西,可以接受的,可以、可以………”電話那頭傳來咚的一聲,接着唐廖聽到了小羅的驚呼:“啊,雲副你怎麼了?快來人啊雲副昏過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小羅的聲音:“小唐?你們調查組又幹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先不說這個,你們記得回頭派人來我們出任務的地方,感覺情況不是很妙。”
唐廖默默挂了電話,祈禱柳宗溟之後不會來找自己算賬。
再看這邊,姚渙看着這邊對他們虎視眈眈的敵人,默默做好了防備:“大家小心,是高級魔修。”
普通靈修到達封法境界時,由于心境不穩定,會容易轉化為魔修,魔修修煉更快,力量更強,但境界一高很容易被魔氣反噬,徹底入魔變成嗜血的怪物。
所以練魔之人大多都是極惡,但如果沒有被反噬而是加以利用,就是另一回事了,力量會大到無法想象,而且普通魔修幾乎一個頂兩個封法境界的靈修,十分棘手。
魔修漸漸逼近,形成一個閉環圈,把他們圍在中間,眼中發出兇光。
在剛才房屋倒塌的一瞬間,姚渙反應極快,手一伸試圖抓住那張紙。指尖堪堪觸碰到紙;與此同時,空中襲來勁風,鋒利的彎刀已經劈下,姚渙自顧不暇,隻好先化出屏障抵擋,這時身後又是一名魔修,被染黑的靈法襲向姚渙的手,将紙張搶走。
姚渙本身不強大,面對兩個魔修攻擊,自然駕招不住,被擊飛至牆壁,缪淵在他受傷前閃上前扶住了他,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行動起來。
魔修拿到了信息正要撤退,逃到空中,突然身後三枚尖刺向他刺來,魔修的同伴閃身在前想替他擋住攻擊,不料鑽石驟然分裂成碎片,靈巧地繞過面前的阻礙刺向後面,手指瞬間被劃斷,魔修慘叫一聲,紙張再次飄落。
其他魔修見狀紛紛撲上前,騰空飛起,無數雙手抓向那張薄薄紙。這時,細如發絲的銀線,靈巧地穿過指縫,拉住紙張往上一提,銀線帶着紙張迅速收回到姚渙手中,這是姚家特有的傀儡絲,不過由于熟練度,他用的速度不快,當信息剛要到手時,幾個魔修已經反應過來,朝他撲去。
姚渙一瞧前後左右都是追兵,呆呆看了眼紙,牙一咬,幹脆把紙一丢,“小唐!看你的了!”
“啊?”唐廖慌亂間聽到這麼一句,頓時六神無主,身體本能沖上前接住了紙張。
魔修轉身向他攻去,後者手忙腳亂找出護盾展開,魔修暫時被震開,但他卻忘了展開護盾的後搖,信息再度被震飛。
不幸的是那還是魔修方向落的。
歐陽晖再次化出鑽石,并快速變為碎片,碎片飛到空中迫使紙張改變方向,落向中間。
顔憶雨想去接着,但是魔修受夠了被他們當猴耍,提前攔住了他,後者眼神一凜,紫紅色光一閃,靠近他身邊的魔族全被震飛,但還是錯過了那張紙。
紙片終于回到了魔修手裡,沒等他松口氣身邊,忽然一朵花落下,緊接着,他就被炸成了光,缪淵伸手接住了那張紙,緩緩睜開眼,雙眼煥發出金光。
同一時間,姚渙手中鋒利的銀線散開;歐陽晖雙手合攏,晶瑩的鑽石慢慢變成了偏透明的顔色,接着發出藍光;顔憶雨隻是輕輕一揮手,一道紫紅的光閃過,一把由靈法彙成的劍虛影出現在他手中,随即劈下,伴随着天空中落下的彼岸花,刺眼的光使人睜不開眼。
整整一分鐘後,周圍的爆炸和慘叫聲才停止,衆人站在一片小空地中,周圍都是魔修,有許多人剛放下破碎的護盾,臉上都是驚魂未定,許多魔修躺在地上,恐怕是已經沒氣了。
唐廖看着身邊一具屍體,死不瞑目,雙眼圓睜,手上還緊緊握着匕首,刀刃上明顯淬了毒,原本的一點憐憫立刻消失,要知道,如果缪淵他們沒出手,死的就是自己。
魔修們彙在一起,低聲交談幾句,随後後退一步,一個戴着黑面具的人走上前,那人一開口,聲音嘶啞的過分,加上周身纏繞死氣,還以為他是地府來索命的。
“交出信息,饒你們不死。”那個魔修說。
姚渙認了出來,那是魔帝的幹部之一,鬼錘。
“呵,你怕不是腦抽吧你,誰給你的勇氣放嚣張話?”
“交出信息,不要做無謂的………”
“看見沒,修魔道的反面教材,腦子壞了變成複讀機。”
“不要做無謂的………”
“對不起,我們可有時間掙紮了,堅持的力量,可以讓無謂變有謂。”
“你你你…………”
“聽你說話,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了啊。”
“…………”
“算了咱别說話了,因為畢竟我在别人眼裡,我跟一隻豬争吵,那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此處省略髒話)”
“點背不怨社會,嘴賤去找醫院。”
“我輸了………”
就是說,調查組除了慕容丹還真沒人敢找缪淵吵,敢和他吵的人全付出了代價。
缪淵熟練地把對方氣到投降後,拂拂長發,眼角勾起,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後又在眼睛裡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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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打開,風如棉絮般拂着人的臉頰,十分惬意,自己伏在在桌前,放下手中的紙,輕聲說:“寫的很好,但隻有我看就可惜了。”
“真的嗎?”身旁的人空洞的眼神中有了一些神采,手不自覺拂了拂頭發,便知道他又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一刻他眼中帶着的點點得意和許久未見的淺淺笑意,如清風一樣吹進自己心中。
與那時一樣,很美。
歐陽晖見自家好友癡漢似的盯着别人,頓時十分無語。 “喂喂老顔!你冷靜一點,要看美人也不是現在這種時候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