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到管控局大門口,缪淵整個人看上去依然是溫潤如玉、和藹可親的模樣,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現在心情糟透了。
為什麼我姐處處向着外人?為什麼非要和那個讨人厭的家夥住一起?他心平氣和地思考着,得出了結論——老姐叛變了。
一想到有另一個人要以如此不講理的方式插入自己的生活,他就煩躁不安。
不過話說回來關于顔憶雨還有許多疑問,例如預言和奇怪的夢境,甚至包括他這個人本身,也許可以借此機會試探他……想到這裡,缪淵悄悄歎了口氣。
原本缪淵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走着,這時忽然回過頭冷冷的問:“我有兩處住處,一處在人界,一處在市中心,你想去哪兒?”
顔憶雨還在想他還要多久才會跟自己說話,欣然道:“自然是哪兒都沒問題,不過論方便的話還是在靈法界吧。”
缪淵轉身往大廳口走,被顔憶雨叫住了:“唉,你去哪兒啊?”
“叫車,不過你想走過去也行,我就不奉陪了。”
“這麼費錢不太好,”顔憶雨露出一抹壞笑,“我東西還在車上,開車去你家吧,不知閣下是否願意當一回乘客?”
這家夥早有預謀是吧?缪淵咬咬牙,皮肉不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我們可是‘好朋友‘呢!”顔憶雨湊上前,“話說回來我們這都同居了,你是不是算同意我的追求了呀?”
“想得美!顔憶雨你别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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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但同意讓他住過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答應他的追求了嗎?缪淵一動不動靠在窗前,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車輛,說不出的心累。
都怪慕容丹這個坑爹的家夥,缪淵翻了個白眼,反正自己和那家夥沒可能的,想那麼多幹嘛,自己又不喜歡男人……想到這裡他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
萬一我真的喜歡上他了,怎麼辦?這想法一冒出來就把自己都給吓了一跳,又搖搖頭,繼續發呆。
一旁顔憶雨觀察他變幻莫測的神色,輕聲問:“在想什麼麻煩的事嗎?”
“你管我?專心開車!”“缪淵你怎麼總不願意和我好好交流?我們之後住同一屋檐下,雖不一定要無話不談,正常說話總該行了吧?”
“當-然-可-以,等以後再說吧,現在心情不好。”
顔憶雨瞄準機會,忽然變道插入了最不堵的車流,自動屏蔽了後面一陣憤怒的喇叭聲,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一點沒變,一如既往的傲嬌。
而且這傲嬌好像是隻是自己獨有的,這讓顔憶雨很高興。
即使是在靈法界,五六點時的晚高峰也不容小觑,更别說在市中心更是寸步難移。顔憶雨盯着眼前,都比蝸牛還慢的車流一點一點挪動,修長的指尖輕輕有節奏地點着方向盤,直到最後前面的車幹脆不動了,他歎了口氣,轉頭見缪淵正慢吞吞摸出一個小巧的保溫瓶。
一打開瓶蓋,藥香散開,顔憶雨注視着缪淵把藥喝完,一臉痛苦,順口問:“聞起來是安神和舒緩靈脈的藥,你怕苦嗎?”
“你喜歡喝苦的也行。”缪淵咽下滿嘴苦澀,沒好氣的說。
“現在車堵得正厲害,如此良機,我們聊聊?”
“你聊天聊得跟審問似的。”缪淵不想搭理他,但最後還是說:“我不習慣在休息時間聊工作,别問太過于荒謬的事。”
“隻是好奇——你在人界還有一棟房子是吧?之前在人間生活是怎麼樣的?”
“沒什麼意思,大部分時間裝成個傻子;控分低空過考試;業餘時間學習與靈法的相關知識;在靈法界安穩的時候回慕容家接受治療和練習靈法。然後沒了,就這樣。”
這麼說來,缪淵從小時候起就已經如此勞累了嗎?
在靈法界有專門的學校,也有高中大學。當然教授的東西不一樣,除了普通知識,更傾向于如何學習練習和使用靈法的知識,所需的時間遠超于正常課程的時間,所以靈法絕大多數人算不上文盲,但也很少會有什麼碩士博士的學問的人。
而缪淵要不斷來往靈法界和人界學習兩種知識,同時還要承受疾病給身體帶來的痛苦,簡直無法想象,作為靈法界最年輕的封神者,他的時間是怎麼擠出來的?
“你從小到大除了這些就沒别的了,你在人間有朋友嗎?”缪淵情不自禁的問。
“唐廖啊,很單純的一個家夥,相處起來舒服。”缪淵淡淡地說,“工作以後和林尹泓接觸較多,然後沒有了,我還挺适合獨來獨往的,不喜歡與人親密接觸,有時候無聊是無聊,但也……”
顔憶雨忽然轉過頭,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