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梯仿佛到了另一個地方,顔憶雨把自己帶的東西螞蟻搬家一點一點挪到了比較空的地方,現在感覺這個房子充滿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缪淵心裡生出幾分疑惑,這家夥怎麼知道自己喜歡的布局,如此體貼入微,他卻有些雞皮疙瘩——雖然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這樣了解自己,實在是有點詭異了。
在缪淵對着廚房發呆時,站在二樓的顔憶雨将他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無奈,随後走下樓。
好像是頭一回在做什麼吃的這件事上犯了難。缪淵糾結的想,顔憶雨再怎麼說也算是客人,總不能給他桶康師傅泡面吃,不過自己平日加班到十二點多才回家,自然是隻能外賣和泡面的,偶爾有空在家也隻是順便做點粥或蛋炒飯吃,要說做出精緻的菜式,自己還真有點為難。
慕容丹當時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男人會做飯才有魅力”,現在是真後悔沒多和老姐學點手藝了。
“怎麼還發起呆來了?”顔憶雨随手用紙巾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手,扶蘇跟在後面,躲在門口偷偷往裡看。
“你你你你吃點啥?”“你做啥我吃啥,我可以幫忙會快些。”
“你學過……”這話出口缪淵才意識到有點不太禮貌,随後又補了一句:“就是看起來不太像……”
“這樣嗎?當時和老晖一起學的,母親差點被我倆氣死,”顔憶雨随口說,“豐功偉績不記得了,隻記得因該是燒糊了有七八個鍋的。”
“如此佳績,你倆還真是人才!”缪淵面無表情地豎了個大拇指,隻是之後兩人忙活起來時十分注意顔憶雨會不會炸了自己的廚房。
沒想到顔憶雨動作比自己還要利索,看來七八個鍋沒白燒。
美食的色澤如詩如畫,味道猶如一曲交響樂,激蕩在舌尖,令人回味無窮。兩人吃得差不多後,神情明顯是十分享受的。
倒是吃過飯後氣氛變得有些尴尬,電視開着,播報員字正腔圓地說着廢話,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該聊天還是該遠離對方。
缪淵想自己作為主人應該打破這樣的尴尬,于是幹咳兩聲:“别不自在,你平時幹什麼現在就幹什麼。”
顔憶雨原本正盯着手機屏幕浏覽家族的消息,聽到這話擡眼看了他一眼,缪淵坐姿放松又随意,看着挺自然,但不自覺揪着衣角的手卻暴露了他的緊繃。
這人都沒有注意到不自覺的應該是他自己吧?顔憶雨微微一笑,把手機扔開,忽然把對方壓到身下,“既然如此,我們就做點情侶該做的事吧!”
這話他是貼着缪淵的耳朵說的,說完還暖味的吹了口氣,一副浪蕩夜店仔的模樣。
“顔憶雨,請牢記自重一詞。”缪淵冷着臉說,言外之意就是要騷滾遠點。“還有,我們也不是情侶。”
缪淵随手把在沙發上窩成一團的扶蘇抱給顔憶雨,“我們互不幹擾,你忙你的吧。”
顔憶雨和扶蘇大眼瞪小眼,看着對方氣呼呼的進了浴室。
“我覺得他好像害羞了,我會不會太激進了?”
“喵?”
…………
“大哥你好像有點閑了吧,好歹是少家主,我姐要是跟你一樣她不得樂翻天?”缪淵扶額,心道自己到底是招來了個什麼東西?
“你頭發長,吹洗不方便,我幫幫你又如何?”顔憶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因為有了靈法明明可以直接烘幹。
缪淵實在心力憔悴,也沒有在多說什麼。顔憶雨隻穿了單薄的襯衫,浴室裡水霧迷漫微微浸濕了他的衣服,這家夥看着挺瘦,此時顯出一身削瘦的肌肉,肩背輪廓線條及其完美,可謂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這家夥除了靠臉吸引顔粉,除此以外還是有點資本的啊!缪淵漫不經心的想,這一相比,和他自己一起簡直就像個發育不良的少年。
想到這裡,缪淵忽然心情變得不太好,他半眯着眼睛說:“你動作還挺熟練的,幫不少女孩子這樣過吧?”
顔憶雨愣了愣,在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對方的側顔,眼簾垂下,睫毛染了水霧微微顫抖着,水珠如晶瑩剔透的珍珠,懸挂在上面,讓人聯想起清晨葉子上的露珠。但在顔憶雨看來卻知道對方這是不滿了——自己最受不了他露出這副神情。
“奇怪了,你聞到一股酸酸的氣味了嗎?怕是哪家人的醋罈子翻了呀!”顔憶雨笑道,“我可是第一次幫我媽之外的人洗頭,你想啥呢!”
缪淵用手捂着眼睛,好像這樣就能遮住莫名其妙吃醋的自己,一邊拼命想自己最近吃錯了什麼藥。
洗漱完後,缪淵躺到床上,一想到要和那個人同床共枕,心裡除了忐忑不安,還有無奈。
顔憶雨走進卧室,看到把自己縮成一團裹起來的缪淵,苦笑一下,心道不是時候,躺下背對着他睡下了。
兩人皆在不安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