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部，大廳——

信息部又分情報部，前者負責通訊設備和傳媒技術，後者負責間諜密探工作，各種形形色色人都在這個部門裡，個個深藏不露。

其中信息部方面大部分是燕家的地址，燕筱青也是其中之一。

今天情報部那邊請前輩過來教學，缪淵以前在那裡呆過一段時間理所應當地也受到了邀請，不，是那邊強制要求。

顔憶雨才不管什麼請不請，專門給上級領導打了電話，硬是讓人家請他過來了。

兩人還順路去給唐廖和燕筱青打了個招呼，後者見到他們很是高興，還小聲跟他倆抱怨了一番近來姚渙捉弄他的惡劣行為，還說打算晾他一個星期。

缪淵壞笑着悄悄打開了錄音，等走後第一時間把錄音打包發給了姚渙。

後者根本不敢生氣，忙着哄人，急匆匆就趕過來給他賠禮道歉，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平時信息部進少出多，顔憶雨對此沒什麼印象，但看到大廳那副景象時，即使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有些驚訝。

這來來往往的也不知是哪些牛鬼蛇神，有各種類型的職業裝束就這麼擺在大廳，活像大型試衣間，還有仿佛從各種朝代穿越過來的人，那些頂着五顔六色頭發的應該就是扮得某個有名的動漫人物了，這些還都算比較正常的。

一想到管控局用來掩飾身份的面具是産于這裡，原本抱怨面具醜的人真該來這裡看看，還不快感謝生産者給他們正常的面具戴。

“這算是Cosplay遊行會嗎？”他問。

“不，常态罷了，這裡本來就聚集了各種奇葩，加上工作的特殊性，還有使用易容靈法的練習，這樣的景象不過是人們在試驗自己的技術罷了。”缪淵聳聳肩

一路看下去，原本相貌平平的人能夠瞬間變換成不同的職業、氣質、相貌甚至是性别，且毫無違和感。顔憶雨不禁暗暗感歎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前台處負責人不管信息真假就直接把他們說的東西錄入了檔案，和前段時間兩人去的外勤部相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顔憶雨疑惑的問了句：“聽說你以前是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怎麼前台負責人不認識你？”

“這個呀？一畢竟這裡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僞裝和易容，常常今天一個人張三，那天張三變成了王五，後天又變成了李華，毫無征兆的變成另一個人另一個身份，自然留下的信息也是半真半假的，反正誰也不記得誰。自然，後面也不再要求錄入真實信息了，我以前也是差不多的例子。”

所以說缪淵是出于習慣才每天上班換一個不同的臉來嗎？顔憶雨下意識地皺眉。缪淵把一切盡收眼底，說：“我看得出來你不喜歡這裡，你也不喜歡我這個習慣吧？”他平靜地說，疑問句說成了陳述句。

“處處是虛假，而非真實。”顔憶雨沉吟片刻說道，“總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我能雖能夠毫無保留的接受這一切但心裡難過，更多是因為心疼你啊。顔顔憶雨默默想。分明，能感覺到你其實也并不喜歡這一切，卻一定要這樣逼迫自己，好像成了氣球，不斷包容，卻忘了氣球到了極限會炸開。

缪淵與顔憶雨同時沉默，心情複雜的想：看到我這麼多缺點，你應該不再會喜歡我了吧。看清點，我不值得你喜歡。

“靈法界本就如此，你也清楚。”缪淵丢下這句話便匆匆教學去了。

鏡子裡的世界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顔憶雨默默在心裡反駁一句，接着跟上缪淵看他教學技術，直到他休息時才緩緩開口：

“其實有些人的不同面孔未必是僞裝，有些人千面都是為了保護真實的模樣，所以無論變成什麼模樣，他們都是你，就是真正的那個你，是我喜歡的那個你，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顔憶雨……甜言蜜語對我沒用，你不如想想你真正會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不聊這個了，缪淵，教我易容吧。”顔憶雨突然說道。

易容和化妝是不同的兩種僞裝方式，化妝最多能讓人改變相貌，很多用得出神入化的人很容易就能做到，但完全的易容要更加繁瑣一些，不僅改變五官、骨相等化妝難以塑造的東西，同時也要對身型乃至氣質等一系列特征進行改變，要一個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不僅要外形也還要演技。

“易容我倒是略有涉獵，但一定比不上你這般高明，很榮幸能被你教導呢！”顔憶雨微微躬身，眼中帶着很深的笑意，還有淡淡的憂郁。

“你要不要用這個模特先試一下？”缪淵拿來一個半人大小的大娃娃，臉上五官平平無奇，與常人無意異，是許多練習者常用的道具。

顔憶雨對着這個娃娃思索片刻，笑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缪淵，随後伴着靈法和化妝品，一點一點去修改娃娃的面容，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問缪淵，慢慢地五官成型，但缪淵越看越感覺不對勁，起初還沒在意過了，一會兒再來看——

看到了那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

“你畫我幹嘛？”他看到娃娃分明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瞬間無奈驚訝和一點點惱羞成怒都湧上臉，雖然這易容效果的确實是不賴……

“娃娃給我！”

“才不呢！”顔憶雨壞笑着摟着娃娃，心裡閃過一個放肆想法，随後當着缪淵的面在娃娃臉上用力親了口，好像親了缪淵一樣。

缪淵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耳根子紅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顔憶雨很快又如法炮制的做了一個娃娃拿去給缪淵賠罪，缪淵翻了個白眼，把顔憶雨娃娃狠狠扔回給本人。

……

兩人找了家有名的川菜餐館吃飯，缪淵被辣得滿臉通紅，嘴唇像擦了口紅一樣，讓人特别想狠狠咬一口，有時忍不住了，就慢慢地喝口水，水光潤濕嘴唇更誘人了。

“你和你姐口味一點都不同，慕容丹吃辣很厲害，你就喜清淡。”顔憶雨也喝了口水，“喝點牛奶吧，你看着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