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顔憶雨說完這些話後很快離開了,不過憑自己對他的了解,也不會真的離開,大概是會坐在房外繼續守着吧。
在他修養期間,調查組的人、管控局袁局長和平日關系好的一些同事陸續來了許多次,慕容丹更是寸步不離,但缪淵一開始還說不出話,此時更是少有精力用眼神來傳達自己的意思。
他需要更多時間去消化那些他難以相信的事,顔憶雨在最一開始的未雨綢缪太令人震驚,估計也是為什麼進來調查組的人都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注視着他吧?太多的細節要去理解了。同時還有關于前世記憶所帶來的,那複雜的感情。
可以确定的是顔憶雨是個大騙子、大傻子,簡直就讓人想把他狠狠揍一頓。
越想越生氣。好在身體已經陸續的恢複了,慢慢的能說話。雖然斷斷續續也好比當個植物人好。幾天後已經可以下床,就是走路不太協調,動不動還得摔一跤。
顔憶雨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像一隻犯了錯被主人訓了的犬類,一點也沒有平日的風範。缪淵有時候不小心摔倒時,總能感到有靈力托着自己,即使倒在地上也不會有感覺,這時他就默默擡頭看一眼顔憶雨,對方也不作聲,兩人就像吵過架一般的朋友,心照不宣的鬧冷戰,但情感上又遠不像朋友那樣簡單。
慕容丹來了許多次找老弟談談心,她發現老弟關于之前的一些心理問題早已改善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重獲新生吧,反倒是他和顔憶雨那别别扭扭的,自己看着他也難受。
……
缪淵扶着牆走了幾步,整個人覺得飄飄忽忽的,随後歎了口氣又躺回床上。用醫生的話來說,他本來應該更快地恢複自主行動能力,但由于心事重重加上三餐不規律的不良習慣而恢複緩慢。慕容丹知道後氣的面無表情直接讓慕容蓮換了過來——她自己心軟罵不下去,但蓮就不同了。缪淵隻能在蓮姐冷漠注視下被沒收手機,老老實實的躺着。
現在雙眼一閉,不聞窗外事,靈法界怎樣了也完全不清楚。缪淵想着,嘲諷似的笑笑,估計亂的沒邊兒了。自從上次靈法演武上自己暴露身份,再加上入口突然關閉,那些家夥們估計被吓得不輕吧?那麼之後的話……
“缪淵我來找你玩了。”簡簡雲宣大大咧咧的走進來,門也沒敲。他一頭亂糟糟的微長頭發已經變得快可以紮起來了,似乎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跟你說啊,前幾天工作太多,給我累暈了嘛,老柳直接把我關在家裡讓我休息兩天,工作他來處理,哎呀這種時候他人還真不錯是吧?”他一邊把水果等慰問品放在桌上,又掏出個精緻的小盒子。“呐,老柳說探望人老送水果啥的多沒意思,讓我帶了這個。”
缪淵打開盒子,裡面有精緻的點心和巧克力,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老柳坐在氣氛嚴肅的辦公室,一臉冷漠的塞給簡雲宣巧克力的樣子。
簡雲宣則是疑惑缪淵為什麼突然笑了起來,但是他沒在意。“對了,我來找你說點小事情……”
“啥事情?”簡雲宣嘿嘿一笑,“你最近怎麼沒跟顔憶雨在一起啊?我看你都是單獨一個人……”缪淵扶額:“這個事情啊,我們——”
話還沒說完,有人敲響了門。随後林尹泓探頭出來,笑的有點過于燦爛,以至于配上他那斯文儒雅的臉顯得有點驚悚:“哎,雲副也在啊,我來看看缪淵。”
簡雲宣瞪大眼:你也?不是說好了我先的嗎?林尹弘無辜臉:明天有事想着今天晚點來。
缪淵目光在他倆身上流連:“慕容丹讓你們來的?”
兩人頓時搖頭,眼睛看向别處:“害!那哪能呢?這不是關心你麼!”
缪淵早看透了,兩個人來問的還是同一個問題,就是他和顔憶雨之間怎麼回事。恐怕是慕容丹怕他不願意說,讓調查組的家夥們挨個來套他的話。
“話說你們這是吵架了,還是因為他不告訴你有救你的方法而生氣?”簡雲宣撓撓頭,率先猜測道:“他是說因為成功率很低,怕大家會失望,所以都沒有告訴我們。”
他真不理解,按理說有這樣的橋段不該是小情侶抱頭痛哭然後甜蜜相擁嗎?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又什麼話不說,甚至共處一事還别扭的要死,這是什麼一個情況?
“這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我和顔憶雨之間有一些很複雜的事,以至于我現在有些迷茫。”缪淵托腮看着窗外,似乎能聞到到窗外那獨特的香氣,這股香氣,就如同夏日的微風,帶着一絲絲的甜,又夾雜着些許的暖,讓人沉醉其中。“加上太多的事情湧上心頭,我此時做不出理智的判斷。”
簡雲宣依然一頭霧水,剛要開口問什麼林尹泓擡頭突然說:“你說的複雜,是指獻祭中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嗎?”
“啊?”簡雲宣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對呀!老顔恐怕有事瞞着我們!他的說辭‘有一天突然發現了發簪的力量,去做研究後有起死回生的技術。’雖說顔家确實有涉及靈法實驗,但這也太粗糙了吧!與其說是巧合和幸運,我倒覺得像未雨綢缪提前做了準備!再說了,偶然發現哪又會給他這麼多試驗的時間?”
兩個聰明人很快就猜到了許多,但缪淵沒法跟他們解釋。關于他和顔憶雨之間的命運糾纏,就算要說也需要時間,似乎不知該對兩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