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旒擡起一隻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張照片，楓楸接過來查看。

照片上有兩位年輕的夫妻，他們并排坐在椅子上，妻子懷裡抱着一個嬰兒，那嬰兒被布料包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點棕色的頭發看起來還不到2歲，夫妻身後是一個穿着修女服的女孩，女孩胸前挂着十字架，低着頭雙手成祈禱狀，看不清臉，但應該有個15，6歲了。女孩旁邊站着一位40出頭的女性，衣着樸素，但氣質不凡，懷裡還抱着一隻白毛貓。

而照片的背面有三個小字——全家福。

“這裡應該是妹妹的房間。”楓楸把剛剛拿着的信給江旒看，“妹妹在變成小愛麗絲之前是個修女，并且被人追求，但她常年戴面具示人，追求者們也不知道他的長相。”

“這還有一張應該是她父親寫給他的吧？”江旒拿着第二封信問楓楸。

“不确定，為什麼不能是她母親?”楓楸反問。

江旒依然躺在床上一字一句道:“她母親在開頭就說了是一個在花田裡工作的陌生女子。你覺得在這個時代，一個種花的女人有可能請得起一個奶媽嗎？就算有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被送到誰家了，就算知道，在沒有我們父親說明的情況下，這對夫妻敢把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放進來，讓他照顧自己的移動錢包嗎？”

“移動…錢包?”楓楸在他旁邊坐下，側耳傾聽江旒的分析。

“幫忙養孩子每個月總得有生活費吧。那可不就是移動錢包嗎？”江旒召喚出電子屏幕一頓點，“你早飯想要吃什麼?有忌口嗎？”

“有什麼?”

江旒坐起來把電子屏幕推到楓楸面前:“随便點，我積分多，随便花。”

電子屏上食物五花八門，琳琅滿目，有好幾個分區也可以自己搜索。

而江旒已經選好，楓楸偷偷看了一眼。

[揚州炒飯（備注:不要胡蘿蔔，一點點都不要。），牛奶（備注:熱的）]

楓楸随便點了一些就把屏幕推了回去:“你不吃胡蘿蔔?”

“記憶裡，應該是。”

“記憶裡?”

江旒盯着他，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和他解釋，半晌後開口:“我們這些AI都被植入過一段記憶，每個人的都不太一樣但都很美好，之後這段記憶被系統抽離，有一些僥幸的沒有被抽走的記憶就成了保證我們有情感，不至于變成那種冷冰冰的AI的工具。也就是你們意義裡的回憶。”江旒的眼神變溫柔，“我不知道這段記憶原來屬于誰，但是有這段記憶的人應該很幸福吧。”

楓楸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敲門聲。

“兩位，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到餐廳用餐。”迷秋站在房間門口。

江旒站起身，拿起楓楸的外套對楓楸道:“走了，吃飯去。”

楓楸也起身過了過去。

迷秋帶着他們穿過大廳，楓楸和江旒不約而同的擡起頭，看向天花闆。

“還真是鏡子，我之前都沒注意到。”江旒感歎道。

楓楸不說話，鏡子裡沒有任何異樣，看來現在他隻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到了餐廳，兩人分别動筷，江旒吃飯很快，沒多久就捧着牛奶靠着椅子上等楓楸。

“剛才信裡說父親是知道妹妹是花妖的，而且還把奶媽送來教她妖術。”江旒喝了口牛奶繼續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因為這封信讓妹妹錯認自己為花妖?”

楓楸不說話隻是點點頭。

“我跟你說說我之前被關的房間的線索。”江旒先簡述了出來的過程，“我覺得那副畫有問題，誰好端端的畫這麼奇怪的畫。而且真的有蝴蝶拿得動鈴铛嗎？”

楓楸終于吃完了，擦了擦嘴才說道:“這個城堡應該是有奶媽的房間的，裡面應該有線索。”

“嗯，但是你知道房間在哪嗎？”

“不知道。”

“這麼巧我也不知道。”

“……”

兩人準備返回剛才的房間，再次路過了大廳，走了沒兩步楓楸突然拉住了江旒。

“停，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