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楸!”江旒沖進房間，看到的是楓楸撐着窗準備點煙的動作，“楓楸…”

“嗯?怎麼了？”楓楸點煙的手有些抖，語氣還算鎮定，從陽台跳下去的瞬間他看到鳳囚的臉變成了他母親的樣子，失望地看着他。六樓的高度被拉長直至足夠被摔得粉碎，一個人就算再強也抵擋不了對死亡的本能恐懼。

江旒走到他身邊将人攬進懷裡感受他的體溫以此來确定對方還活着。

感覺到對方微微發抖的身體，楓楸把煙按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裡，輕輕抱住他。

江旒不語，将頭埋在對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撒在楓楸脖頸處有些發癢。

“我現在想喝酒，陪我好不好?”楓楸轉移話題道。

江旒在他懷裡點頭，又抱了一會才拉着他下樓來到餐廳将酒櫃裡的酒全塞進楓楸懷裡，眼圈微紅，做這個動作時楓楸居然覺得他有些可愛。

“好了，你好像之前的酒還沒醒。”楓楸挑了幾瓶較為平價的紅酒倒進高腳杯，“幹杯。”

江旒看着楓楸擡起酒杯将紅酒一飲而盡，喝的太急一滴紅酒随着他的嘴角滑落滑過修長的脖頸，藏匿進白襯衫的衣領裡。

“怎麼?等着我給你倒?”楓楸又給自己到上一杯，這邊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淺抿一口後起身吻上江旒。

帶着酒意的吻，刺激着江旒本就不太理智的神經他知道楓楸這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但是他在心結副本裡時就因為看過太多次楓楸的死亡，精神值時常瀕臨崩潰現在甚至比楓楸還低一點。這次又親眼看到活生生的楓楸死亡，精神值隻剩下可憐的0.6了。

“沒什麼。”江旒抱住他感受他的溫熱的體溫和平穩的心跳。

楓楸微微歎氣，這次他的确太魯莽害兩個小可憐擔心了，回頭還得去副本裡哄哄愛麗絲。

“抱夠了嗎？準備進副本吧。”楓楸看着窗外的美卻不真實的黃昏，完全不動的光景卻容易讓人失去對時間的觀念。

“你為什麼這麼想出去?”江旒的狀态不太對，明顯在抗拒，“離開了，我就見不到你了…”

楓楸大概懂得他什麼意思了平靜解釋道:“妹妹還在外面。”

“可是…”

“我愛你。”楓楸接着酒勁接着道，“我說過我的初吻隻會給真正喜歡的人。”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江旒一瞬間有些楞。

楓楸輕笑，伸出食指中指并攏做出一個夾牌的姿勢然後向前劃出一個半圓，這是他在“噓，我是普通人”這個副本來人做過的手勢意思是“占蔔師”。

“看得懂嗎？”

江旒點頭。

“這個呐？”楓楸換了一個手勢。将食指中指并攏放在太陽穴，又放在自己心口，最後點在江旒的肩頭。

“‘我腦海、内心全是你’。”

“這些手勢是我和途思自創的。”楓楸解釋道，“你的記憶裡應該沒有這段。”

江旒不語，的确沒有。楓楸說愛他，又将初吻給了他，但卻在提餘途思的事，不免讓江旒有些難過。

“014。”楓楸繼續喝酒，語氣裝作漫不經心詢問道，“是什麼意思？”

“出廠編号。”江旒解釋道，“我是第14位被生産…”

江旒突然反應過來了。在心結副本裡已經被生産出的江旒身上并沒有這個編号，這個編号并不是出廠時自帶的，但為什麼他會覺得這是出廠就自帶的?

“我的記憶…是亂的。”江旒努力回憶着自己前幾年的回憶，漂亮的海洋王國、挂滿紅線的月老樹、古香古色的江南小鎮…“不對!我的記憶很正常。”

“别回憶這幾年。”楓楸獨自再開了一瓶紅酒，“回憶和我有關的片段。”

江旒沉默。回憶裡隻有陽光開朗隻比自己大一歲的哥哥，躺在自己的腿上企圖轉移正在看書的自己的注意力。

“你記憶裡的我是什麼樣的?”

江旒将自己為數不多的記憶告訴他。

“我陽光開朗…”楓楸覺得諷刺，“我的确陽光開朗，但隻對幾個人，其中一人在很早之前就被人販子拐走了。”

江旒奪過他手裡欲要再飲的紅酒:“别喝了。”

楓楸反扣住他想要抓住自己的手，酒杯掉落，沒碎但酒染紅了雪白的地毯。

“你就沒想過你是活人嗎!”楓楸徹底壓制不住情緒，聲音應該帶上怒意，“你就不能往這方面想想嗎？讀那麼多書都讀狗肚子裡了嗎？書呆子!”

江旒覺得肩膀一疼。楓楸有一顆虎牙，此刻虎牙死死咬在江旒肩膀上，鮮紅的血液流出，血腥味在口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