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英曼又被迫回到了咖啡館,原因無它,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英曼要是冒着大雨回去肯定會感冒的。
英曼原本其實也無所謂感不感冒,他體質不錯,再嚴重的感冒,吃點藥睡個幾天就都能好。
但現在煩就煩在,有一隻雌蟲一直看着英曼,要是被他發現感冒,會被數落個不停。
這世上可沒有雄蟲願意去聽雌蟲的喋喋不休和大道理。
所以英曼重新回到了咖啡館,還特意坐在了剛剛從别的雌蟲那裡獲得助孕藥劑的年輕雌蟲旁邊。
現在那個位置上隻剩下年輕雌蟲了,桌子上卻還擺放着新鮮的玫瑰花。
英曼猜測雌蟲是在等那隻倒黴雄子過來,他非常好奇,雌蟲會用什麼技巧哄騙雄子。
十幾分鐘後,一隻雄蟲坐到了雌蟲對面,因為有隔闆擋着,所以英曼看不真切雄子的長相,但光聽聲音和說話的方式内容,一股傻白甜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這隻雌蟲非常普通,等級不高,也沒什麼正經職業,倒是雄蟲家庭條件不錯,因此雄蟲的家裡蟲一直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唉,倒真不怪某些雌蟲管家裡雄蟲管得嚴,有些雄蟲不管一下,能往家裡領一隻又一隻隻有嘴甜的廢物雌蟲。
我想想都替那家的雌君雌侍頭疼。
英曼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也幸好雄蟲雖然看蟲的眼光不好,但也沒有傻到一直被雌蟲牽着走,雌蟲甜言蜜語都說盡了,雄蟲也沒有答應和他上床。
隻是一個勁地向雌蟲解釋,自家雌兄不讓他在沒結婚前就和雌蟲親密,他害怕這麼做了,雌兄會生氣。
這世上竟然有雄蟲會這麼聽雌兄的話,真是奇迹啊!
習慣陽奉陰違的英曼驚奇地聽着那隻雄蟲在和别的雌蟲約會時一口一個雌兄,在心裡這麼嘀咕了一句就去了一趟衛生間。
等回來的時候,兩隻蟲早就不在座位上了,隻有服務生在收拾桌子。
英曼發現服務生在聞到杯子中剩餘的紅茶時表情怪異,不免好奇地問了一句。
“怎麼了?這杯茶有什麼問題嗎?”
服務生認識英曼,于是好心地提醒道:“閣下,您以後和雌蟲在一起約會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茶水、食物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就不要再食用了。”
“這杯茶。”服務生将茶水倒掉,杯子收好,就推着清潔車打算離開,“被雌蟲放了迷藥,能讓雄子昏昏沉沉,乖乖地跟着雌蟲走,迷藥裡面應該還有催.情的成分,雄蟲喝了,肯定就讓雌蟲得手了。”
“什麼?還有這種事?”
英曼聽了這些話立馬拿出光腦準備打給雄保會。
遇到雌蟲哄騙雄子,對于不認識的雄蟲,英曼确實不會多管閑事,但迷暈雄子然後強迫,這件事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這件事……您還是别管了吧……”
服務生看了英曼一眼,再次提醒道。
“為什麼?”
英曼疑惑地擡起了頭,他覺得自己也沒有多管,隻是幫忙打個雄保會的電話,後續的流程自然是交給雄蟲的雌君雌侍,根本就稱不上管。
“唉,在外面遇到這種事管一管倒也沒什麼。”服務生以一種過來蟲的口吻規勸英曼,“但我們這,做出這種事的雌蟲本來就是雄蟲的伴侶,雄蟲醒來後自己都不一定會責怪雌蟲……”
“您要是打給雄保會,害的那隻雌蟲被抓起來判了刑,雄蟲可要恨死您了。”
“倘若那倆雌雄中有一隻身份高貴,而您卻沒什麼背景的話,都能被他們活活整死,過去,也沒少發生這種事,所以你看我們大家現在都不會去多管閑事。”
也是,雄蟲很多戀愛後傻白甜的很,反過來怪外蟲多管閑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像這隻雄蟲這種家裡蟲完全不同意的情況,就算雄蟲事後原諒,他雌兄估計也會逮着這個機會讓雌蟲徹底進去,根本不會管雄弟會不會傷心難過。
雄蟲到最後肯定不會去怪家蟲,唯一的可能就是把氣撒在外蟲身上……
就在英曼還糾結要不要繼續時,雄保會的電話已經接通了,聽着通訊另一頭亞雌工作蟲的耐心詢問,英曼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舉報那隻雌蟲。
算了,我也不是完全沒背景,有阿徹在呢,應該不怕别蟲報複。
而且……
英曼看了光腦一眼,在心中暗下決心。
就這一次,要是事後真被雄蟲怪了,我下次可再不多管這群傻白甜雄蟲的閑事了,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也隻是一個過路蟲。
“去把監控發給雄保會,他們那邊的蟲要用。”
服務生歎了口氣,跑去通知店長,英曼也跟在後面一起看監控,看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什麼了一樣,突然睜大了眼睛,然後立馬拿出光腦又打了一個通訊。
真該死,這隻傻白甜雄蟲好像是阿徹的雄弟,還好我剛剛打給了雄保會。
但幾個通訊下去,皆是無蟲接聽。
英曼懷疑阿徹不是在開會就是在軍事衛星上訓練軍雌。
阿徹之前告訴過英曼,如果打他通訊無蟲接聽,現在又有急事需要聯系他的話,可以多打幾次,他們有特殊系統可以将通訊轉給副官。
副官接到後确認的确是重要事務便會通過軍部的内部聯絡立刻告訴他。
當時英曼其實問了阿徹為什麼不能直接給他一個副官的聯系方式,省得他還要那麼麻煩地打這麼多通訊,但阿徹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還扯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英曼事後想想也覺得自己那時真是犯了傻,這世上哪有雌蟲會給自己的伴侶别的雌蟲的聯系方式,不管是出于什麼理由。
最後,通訊終于接通了。
“您好,我是阿徹少将的副官伊萊亞斯,長官目前正在軍部開會,請問您有什麼重要的事是需要我立刻轉告給他的嗎?”
“他的雄弟被一隻雌蟲迷暈帶走了,雌蟲之前還購買了助孕的藥劑,我剛剛已經打給了雄保會,但我不清楚等雄保會的工作蟲到後那隻雌蟲會不會得手。”
英曼在通訊接通後沒說任何廢話就直接進入了正題,他立刻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副官,英曼能明顯感覺到對面的副官愣了一瞬,然後迅速向自己道謝後就挂了通訊,看樣子應該是去告訴長官這件事了。
會議确實重要,但再重要應該也比不過身邊的親蟲。
再者,首都星的雄保會多是一些托關系進去混日子的雌蟲,工作效率一直被民衆诟病,這件事到最後沒準還真要靠阿徹來阻止。
“怎麼了?”
這次是服務生用驚奇的目光看着英曼。
“沒什麼,就是那隻雌蟲迷暈的剛好是我伴侶的雄弟,我剛剛隻是打通訊告訴他一聲。”
“嚯嚯,這麼巧。”服務生調侃道,“那您就更不應該管了,要是您伴侶的雄弟醒來後知道是您害得他的愛蟲被關進去,他不想辦法破壞你們的感情才怪呢。”
“哦,那就讓他破壞吧。”英曼毫不在意,當然,他對自己的感情也非常自信,“能被外蟲破壞的感情本身也不牢固,沒了就沒了吧。”
“閣下,您可還沒和他結婚吧,您要想清楚,您和他雄弟之間,現在到底誰是外蟲?”
英曼:“……”
好有道理啊,的确我是外蟲。
但……管都管了,想那麼多幹什麼?
英曼裝作不在意地撇過了頭,沒有再理會服務生的揶揄。
半個小時後,英曼的光腦又響了起來,英曼直接接通,發現打來的正是剛剛和他對話過的那位副官。
“閣下,您現在有空嗎?”
“有空,怎麼了?”
副官有些焦急,說話的語速也異常得快:“你快過來勸勸長官吧,他快要把蟲打死了,這裡這麼多蟲看着,回頭就算雌君和親王殿下同時出手,這件事也不一定能壓得下來……”
“哈?”英曼站了起來,“你在哪?我立刻過來。”
副官說了一個地點,那裡剛好是離英曼學校極近的一個酒店,英曼認識,所以他挂掉通訊後就立刻頂着大雨往那跑。
軍雌有很嚴格的紀律,即使是對雌蟲出手也要有明确的理由,并且符合相關章程。
阿徹一個少将在外面對普通民衆動手,其實是違反軍雌紀律的,可這件事說起來也不是毫無緣由,甚至可以說因為涉及雄蟲,就算曝光出去了,大多數蟲也是會理解的。
但前提是,沒有打死蟲。
死蟲的話,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英曼想到這,不由加快了速度。
等他跑到酒店門口時,發現底下聚集了一群蟲,裡面有雄保會的工作蟲,有各路媒體,還有單純吃瓜的普通民衆。
“閣下,這裡!”
副官将手上抱着的呼呼大睡的雄蟲交給了旁邊的軍雌後就穿過蟲群帶着英曼往樓上跑。
“你們這麼多蟲,有雄保會的工作蟲還有軍雌,不管一下的嗎?”
英曼一邊跟着副官坐上電梯一邊疑惑地望着他。
還要我一隻武力值為負的雄蟲來管……
“大家一起上阻止不了阿徹嗎?”
“閣下,你可能對雌蟲的戰力并不了解,一隻SS級雌蟲蟲化後幾萬隻B級雌蟲都不一定能制服得了他。”
“雄保會的雌蟲,你懂的,沒幾隻等級高,那群軍雌又多是B級,而我的等級也不高,貿貿然上去的話除了徒增傷亡外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還讓我一隻雄蟲上?
感受到英曼控訴的目光,伊萊亞斯副官笑了笑,耐心解釋道:“不過你别擔心,雌蟲對雌蟲兇,但對自己的雄蟲和蟲崽可溫柔極了,你上去後叫他一聲,他說不定就立刻清醒然後停手了。”
英曼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但他還是很害怕,書上說雌蟲們在打架見血時往往會失去理智,等級越高的雌蟲越難恢複,萬一到時候阿徹連帶着也要傷害自己……
我能逃掉嗎?聽說在雄蟲的眼裡,高等雌蟲的速度和閃現沒什麼兩樣,要不到時候我直接跳窗?
“别怕,他不會傷害你的,真的,我發誓。”
伊萊亞斯副官察覺到了英曼的緊張,柔聲安撫道。
“我們雌蟲就算完全失去神智,變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怪物也不會去傷害自己的雄蟲和蟲崽,這是我們雌蟲的天性,你完全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