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擡起頭去看時,她幾乎不感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這是誰?夏耳?!真的是他嗎!
對方此時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因為他渾身爬滿了印記。
圖騰像有生命一般瘋長,将他整個人完全包裹。
尾幽從沒聽說過在安息地上有人能在印記消失後還可以活過來,也從沒見過有人渾身滿布印記的樣子。
不!不是沒見過,是從來沒有過才對,先知們從沒和他們講訴過這種形式的印記!
夏耳此時的樣子是這樣猙獰,這樣恐怖,導緻女孩幾乎不敢去正視他。
他手中的彎刀從紅脊獸的右側下颚橫貫穿透至它左側下颚。
而他隻用一隻握着彎刀的手,便能控制住整個紅脊獸的在劇痛之下居然不能移動半分,将自己移出了那張血盆大口。
這樣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強悍,已經不在尾幽的認知範圍裡了。
他把女孩掩到身後,便不再理會插在異獸下颚的刀刃了,而是翻身躍上了這隻畜生的脊背。
尾幽看着他伸出左臂對準耀骨的所在,一擊而下,而紅脊獸瞬間便化為了碎骨肉。
這是什麼?!怎麼可能就這麼擊碎了耀骨,怎麼有人能做到這樣去殺死異獸?
尾幽震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印記的力量嗎?神的力量!
剩餘的紅脊獸在感受到從未有過強大威壓後,開始四散逃竄。
尾幽看着夏耳搖晃着身體走向自己,随着他的靠近,尾幽覺得身邊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在向她緩緩波動。
夏耳的神态是那樣的平靜,但就是透着一股莫名的陰冷。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竟是帶着肆虐般的侵略性。
女孩開始恐懼,她抑制不住的想要逃,但殘破的身體卻無能為力。
當對方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時,尾幽的呼吸随之一滞。
而慶幸的是,他抓住自己的同時便一頭栽倒向了地面。
尾幽看着他身上的印記慢慢褪去,慢慢消散,最後隻餘下了頸側的那一小塊。
女孩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了一口氣,便閉上了雙眼......
等到尾幽再張開眼睛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己帳頂的花紋。
她與其說是蘇醒的,到不如說是被一陣驚天的擂鼓聲吵醒的。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便看到了阿姐關切的臉。
尾雉看着不停眨眼的尾幽就覺喉嚨一哽,她強壓住眼淚,故作鎮定的開口道:“知道醒啦?你渴不渴?說句話呀你?”
尾幽很想說渴,但幹涸的喉嚨發不出聲音,她想點點頭,但是才動了一下,就是一通呲牙咧嘴。
尾雉沖到床邊,一把按住了她,開口就是數落:“我說你傻呀,說不出話不會眨眼睛呀,你眼睛眨巴的不是挺帶勁嗎?”
女孩馬上賣起了機靈,不停的眨眼。
尾雉瞥了下嘴,看似一臉嫌棄,但喂水時的動作卻是萬分小心,好像她阿妹是紙糊的一樣,一碰就散似的。
尾幽嘗試了一會兒,終于喊出了一聲“阿姐。”
尾雉把水杯往桌上狠狠一砸,便隻留了背影對着她。
尾幽把小臉慢慢靠在尾雉的後腰上,就開始輕輕的磨蹭了起來。
背對着她的尾雉此時淚流滿面,尾幽被擡回來時她是瘋了的,就差沒一刀囊死赫禹了。
一群男人個頂個好得不行,就她的阿妹傷的沒了人樣。
尾雉一把摸幹眼淚,轉身瞪向尾幽。
這個死丫頭,怎麼不睡死你呢,你這十幾天到是省心,呼呼一睡就過來了,全甩給她了。
想到這裡,尾雉便開始不住的運氣。
以尾幽對阿姐的了解,她很清楚自己将遭遇到什麼,咆哮馬上就要劈頭蓋臉的來了,現在要是不裝可憐,那她就真是個傻的。
先來了一陣氣喘咳嗽,再就是喊疼、喊餓,把尾雉心疼到不行,立刻認清當務之急不是教育,是先讓阿妹吃進東西。
于是她開始帳裡帳外忙乎的不可開交……
尾幽一邊細細的品着阿姐的拿手羹湯,一邊沒心沒肺的問外面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鬧。
尾雉一聽這話,便露出了一種看好戲的得意笑容,暢快的答道:“為什麼鬧?為大好事呗!夏耳那小畜生被踢出第一刃了,第一刃要選個新人進隊了,今天就是奪魁日,第一刃的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