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蘅沒有躲,任憑他把手機抽走。
姜和撈過手機低頭劃拉着,聽見許之蘅說話時聲調上揚,帶着明顯的雀躍:“姜和,我姐姐要結婚了。”
這似乎是個好消息。
姜和看完聊天記錄後,心情卻說不上好。
許之蘅字裡行間的小心翼翼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手指停頓在屏幕上,想說點什麼,可擡頭看着她臉上那麼明顯的高興,他又不忍掃興,隻說:“就那麼開心啊?”
許之蘅嗯了一聲,依舊在笑,“高興。”
她又說:“等十五号,我想回f城一趟,可以麼?”
“你這麼問,好像我關着你一樣。”
“你不答應,我也要回的。”
“我什麼時候說不答應了?”姜和把手機遞還給她,又說:“我陪你去。”
許之蘅一愣:“……不用了,你不是很忙嗎?”
“誰說的?我閑得很。”
“我就回去看看,可能一天就回來了。”
姜和眼神發涼地斜睨她一眼。“怎麼了?我是讓你很拿不出手嗎?”
“不是。”許之蘅靜了靜,過了會兒她小聲說:“我隻是看她一眼,不見面的。”
“我又不瞎,看你現在高興成這傻樣,到時候暈倒在哪個地方我怕都沒人給你擡。”姜和冷笑一聲,“行了,我沒在跟你商量,就這麼定了。”
“……知道了。”
許之蘅靜坐了會兒,撐着身子坐起來說:“你吃飯沒,沒吃我去做。”
“沒。”姜和看她眉間還未消去的一點倦意,于是說:“今兒出去吃吧。”
“好,那我換個衣服洗漱一下。”
趁許之蘅換衣服的功夫,姜和像個做賊的老大爺一樣背着手溜到了陽台上,看了眼那盆茉莉。
嗯,很好。
活得很有精神,花苞也很飽滿。
*
差不多半月時間,許之蘅每天都是數着過得。
原本許之蘅打算當天去當天回,但姜和嫌來回開車累人,于是把出發時間定在了14号下午。
出發前。
許之蘅拿了個小行李箱,在衣帽間裡挑了半天,都沒挑出個所以然來。
她即想挑件低調不顯眼的,又覺得哪怕不見許之蕪,她也好歹穿得體面些。
姜和靠在門邊等她等到耐心告罄,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鑽進去挑了兩套相近顔色的衣服往箱裡一塞,朝她抱怨:“你怎麼這麼磨蹭?”
許之蘅看他一眼,也不說話。
姜和撇了下嘴,轉頭出去客廳了。
許之蘅又去卧室床頭抽屜裡拿了袋安眠藥丢進行李箱。
收拾完,她拖着行李箱去客廳,對着沙發上大剌剌躺着的姜和說:“我好了。”
“等你好,黃花菜都涼了。”
姜和起身,走到玄關,在展示架上順手摸了把車鑰匙,低頭換鞋。
許之蘅看着他手裡的車鑰匙,一眼就認出來——
這鑰匙配的那輛車,是當年剛認識的那個冬天,姜和帶她在市裡都開到飙起來的那輛紅跑。
她一下喊住他:“姜和。”
他偏頭看她,“怎麼了?”
許之蘅說:“能不能換一輛車。”
姜和看了看手裡的鑰匙,“我覺得這輛就挺好,看着多喜慶。”
許之蘅:“……”
哪裡喜慶了?明明就是騷包……
“換一輛普通的行麼?”許之蘅說。
“我沒便宜的車。”姜和有點不耐煩了,擡眼又看見許之蘅那一臉的固執。
他有些搞不明白她——
别人回個家都是嫌排場不夠大,往死裡拉風。
怎麼她就反其道而行之,非要整低調那套。
姜和煩悶地抓了抓頭發,悻悻換了一把鑰匙。
到了地下停車場,許之蘅看着那輛白色的保時捷,臉上全是無語。
她很懷疑姜和在炫富,不,就是在炫富。
姜和瞅了瞅她,強調道:“這個已經最便宜了,你相信我。”
“……”許之蘅理都不想理他,直接坐上車。
*
下午四點多到f城。
也沒地兒去,姜和索性找了家酒店開了間房,進屋倒頭就趴在了床上。
許之蘅輕手輕腳走到衛生間裡給李光晨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空見一面。
李光晨答應了,給她說了個地址便挂了電話。
許之蘅走到床邊,對姜和說:“我出去一下。”
姜和眼皮微掀,“我送你?”
“你睡吧。”
姜和側過臉擡了擡,“親一下再走。”
“……你好無聊。”許之蘅面無表情地拉着被子蓋住他的臉,拿了手包飛快就跑了。
人剛跑到門口,就聽見姜和好像笑了一聲,聲音也含含糊糊的:“行,看你回來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