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禾也看到了福珠,上前幫她推着獨輪車。
“我一會兒邊要進山,有十多口人等我做飯。”福珠不好意思到。
她低頭開鎖,陸離低頭盯着她的發旋兒,烏發濃密,發旋被攪在裡邊,陸離覺得甚是可愛。
進門後,福珠道:“陸公子不嫌棄的話,可願意随我進山看看豬場?”
“好!我正有此意。”陸離點頭道
旁邊的陸禾,再次發出疑問:平時沾上點水漬都要換身外袍的人竟然上山看豬?
福珠将要用的面和菜都裝上車後,她帶路與陸離走在前邊,陸禾推車跟在兩人身後。
山腰上十幾口漢子在三月天裡幹的滿頭大汗,曹臨河也在其中。曹阿婆也在,秋娘前幾日也出了月子,她正好來幫福珠洗洗菜,畢竟這麼多人的飯食,一個人忙不過來。
曹阿婆等在半路,怕福珠推累了,準備接她一段路,遠遠地見它她身邊跟着位青衣公子。
福珠也看到了曹阿婆,怕她多想,先介紹道:“曹阿婆,這位是陸離陸公子,來豬場想買點豬!”
“啊!那是客人呐,我來推車!”曹阿婆就要推小車。
陸離開口道:“阿婆,讓陸禾推着吧,要不一會兒沒他的飯!”
陸禾一聽沒飯,手握的更緊了,誰來了也不能搶走!
曹阿婆怎麼感覺到了殺氣?她笑道:“那就辛苦你了,一會兒多給你盛點飯!”
到了山上,福珠告訴陸離可以随便轉轉,她先去準備晌食了。
陸離自己轉哪有意思,還不如看福珠做飯有趣:“我和陸禾留下來幫忙吧,不是說吃飯人多麼?”
一邊的陸禾也猛點頭,正好守着廚間吃剛出鍋的,天知道,他饞了好久董娘子做的飯食,到現在半口都沒嘗過。
“也好!”福珠不指望使喚陸離的,他身邊的陸禾還是很能幹的。
人多,吃面食最合适不過。做起來簡便,有肉有菜,還能保證工人吃飽。
福珠将面活的硬硬的,将玉米面灑在案闆上,用手腕粗尺餘長的擀面杖,将面團反複擀壓。
陸離見小娘子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皓腕,像牛乳一般,又細又白。那擀面杖比她小臂還要粗,陸離生怕福珠手腕折斷:“董娘子,我來擀面吧!擀成什麼樣,你在一邊看着點兒?”
福珠微微蹙眉,歪了歪頭道:“好,那你來吧,隻需要把面餅壓薄,邊擀邊旋轉就行!”看美男子下廚,福珠是最樂意不過了。
陸禾在外邊劈柴生火,自是看不到他家公子的模樣,不然他又得驚掉眼珠子。
曹阿婆拿着洗好菜進廚間時,正好看見福珠給陸離紮袖子,捂嘴偷笑,覺得這如玉似的公子肯定對福丫頭有意思,悄悄放下菜筐出去忙活了。
陸離穿的長袍,得襻(pan\)膊,他低下頭,福珠将帶子幫他挂到頸間,女娘認真的模樣,讓他高興不已,連擀面的動作都快了。
福珠拍了拍臉頰,心想這公子難道是妖精變的,怎麼每次接近他都臉紅?尤其是剛才靠近他聞到的那股松香氣息,繞在鼻尖經久不散。
等面擀好後,福珠将面皮一層層折好,褶皺的面片變成了棱狀的細絲,炝鍋面要用細面,這樣才夠入味兒。
熱鍋挖上數勺涼豬油,乳白的膏體慢慢融化為澄澈的液體,脂肪香不同于植物油的素樸,更加穿人肺腑。
切好的豬肉絲放入鍋中,還有圓白的蔥片,炒至蔥白微微泛黃時,放入醬油和鹽,粗糙的瘦肉染上了醬色,光是顔色就看的陸禾胃口大增。
油菜頂着嫩綠的圓葉,往下顔色漸淺,到根部化為一點白。福珠把扯好油菜的下到湯中,倒入熱水,灑入磨好的香料粉,有點沖鼻,福珠打了個噴嚏。
陸離将懷中的軟帕遞給她,福珠道了聲謝,擦了擦鼻子,這下不打噴嚏了,腦子裡那股清凜的松香又揮之不去了。
待湯汁滾開時,将擀好的細面下鍋,繼續焖煮。
陸禾将火燒的極旺,待湯再沸之時,放入最後一小盆黃豆芽,福珠告訴曹阿婆:“可以喚爹與曹大哥他們來食飯了!”
近十餘口人呼啦來到洞旁,曹阿婆扯掉蓋碗布,發給每人一隻粗瓷大碗,衆人到福珠那裡領面。
陸離如願嘗到了第一碗炝鍋面,煮熟的油菜顔色變深,連發白的尾部都泛着清,入口軟綿綿的。
黃豆芽是被燙熟的,胖橢的黃色豆瓣帶着股豆子的清甜,嫩芽爽脆。
肥美的湯汁包裹着面條和肉絲,一碗面三重感覺,面條柔韌,豬肉滑嫩。
陸離食着碗中的面,賞着滿山的春色,心情舒暢無比,耳邊還有小娘子催促:快點吃,不然他們都搶光了!
陸禾不管那些,快速食了一碗後又從搶得一碗: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和大哥描述描述這碗面,誰叫他上次饞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