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通皺眉道:“你一個人能行嗎?”
夏長開了門,把人扶進屋,“我有經驗的,放心。”
屋内沒開燈,房門被關上的瞬間,外面的走廊光線被隔絕,此刻屋内唯一的光亮,就隻剩下從窗外灑進來的熒熒月光。
夏長把鑰匙順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卻不料下一秒就被程烈抵在了門闆上。
他輕聲道:“怎麼了?難受?”
程烈沒有回答他,隻是面對面抱着他,腦袋埋在他的胸膛前,手臂逐漸收緊,像是怕他跑了一樣。
夏長心中塌下去一塊,他知道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麼——
不安以及害怕失去。
酒精會放大某些情緒,會讓這些平時藏的很好的情緒顯現出來,變得濃重。
程烈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了吧。
外面下起了雷雨交加的大雨,陽台門沒關緊,薄薄的紗制窗簾被風吹起,在空中放肆地翻滾。
又是雷雨天,這人許是想到了多年前媽媽離世的那個晚上。
他的共情能力很強,就比如現在,他能對程烈的難過感同身受,所以他格外心疼對方。
但他還沒心疼多久呢,就見這人忽然伸手扒來他毛衣的衣領,一口咬了下去。
力道不算太重,但也挺痛的。
夏長“嘶”了一聲,沒有把這人推開,隻是壓低聲音道:“幹什麼?”
壓在他身上的那人擡起頭來,烏黑的雙眸定定地看着他,說:“打下烙印,你就是我的了。”
心跳漏了一拍,随之而來的是猛烈的撞擊。
他隻當對方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鎖骨,但周圍太黑了,看不清,索性就放棄了。
他擡起眸子,對上程烈的視線,低聲道:“喝醉了不親人了,直接改咬人了,你這跨度有點大啊。”
程烈看起來還想咬他,他一隻手扶住對方的腰,免得不小心嗑着碰着哪裡,另一隻手抵住對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看清楚我是誰。”
夜色濃重,對方眸子裡似乎藏着很多東西。沉默了一會,他聽見對方低聲說了一句——
“夏長。”
名字于一個人而言是特殊的東西,特别是在加了這麼多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之後,沁在夜色裡,平添了幾分暧昧色彩。
他以為對方是在喊他,下意識應了一句才反應過來,這人貌似是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他微微蹙眉,像是不太确定這個答案似的,又問了一遍,“程烈,看着我,我是誰?”
程烈的視線緩慢地從他的鎖骨移到脖子上,再慢慢移到嘴唇上,最後才對上了他的視線,動了動嘴唇,緩慢地念出了答案,“夏長。”
心髒又開始不安分地劇烈跳動,這是怎麼了,明明他也沒喝酒,怎麼這會,他覺得自己好像也醉了,這不正常......
一時出神,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程烈已經含上了他細長的指尖,舌尖□□着,穿梭在手指的空隙之間。
在意識到程烈在對他做什麼的時候,他心下一跳,趕忙将手撤了回來,道:“你喝醉了,回去睡覺。”
他心中警鈴大作,即使是同性,這些舉動也已經逾矩了,超過了暧昧的界限,而且對方還有女朋友,這萬萬不該。
對方喝醉了,但他是清醒的,他應該立刻跟對方保持界限才對。
第二天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反正這人估計也會斷片,繼續一起工作就好。
本來想把人推開,送回房間裡,卻在對上對方濕漉漉的眼睛的時候,又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他緩聲道:“你安分點。”
大概是知道不安分真的會被推開,這會的程烈順從的很,埋在他身上點了點頭,語氣中帶上了些許委屈可憐的意味,“嗯。”
随着對方的動作,短頭紮在他的脖子和下颚上,有些許癢意。
夏長忽然覺得有些口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道:“别亂動。”
這人真的沒再動了,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趴在他身上充當挂件,活像一隻樹袋熊。
夏長垂眸看着被抱得嚴嚴實實的自己,無言片刻,決定等會把這人的微信備注改了。
他不想直接生硬地将人推開,想讓人自己将他放開,便緩聲道:“程烈,你抱的這麼緊,我動不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