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茹薇溫和笑道：“你要是說個十一二點，我興許還會信一下。”

夏長老實交代道：“好吧，其實是一兩點......”

阮茹薇無奈道：“你們工作累睡多一會無所謂，但是再困都要起來吃個早餐，不然等會把胃餓壞了就不好了，特别是你的胃本來就不太好。”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程烈偏頭望了一眼夏長，但夏長并沒有察覺到，道：“知道了媽。”

一語成谶。

晚上他在做妝造的時候便覺得胃部傳來一陣抽痛，他用右手拇指關節輕輕抵着胃部，微微蹙眉，喝了一口熱水，什麼都沒說，繼續抵着，心裡想着先撐着，估計一會就好了，反正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

因為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出去的時候，他表現的很正常，沒再用拇指關節抵着胃部，忍着抽痛，挺直腰闆，隻是比平時的話更少了些，不過由于他本身話就不算多，故而沒有人察覺。

在上場前，他最後用拇指關節重重地按了一下胃部，深吸一口氣，方才上去。

程烈今晚已經沒有戲了，不過他想等夏長一塊回去，便先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回來現場看對方拍戲。

這場是發生在沈霁前世，一切變故都還沒發生之前，那會沈霁十六歲，正因為功課沒做好，被老師留下來罰抄。

夏長用手肘撐着腦袋，沒抄幾個字，便開始走神，把玩手裡的毛筆，一不小心沒接住，墨染了一桌。

于烨梁見狀，湊過來道：“師兄，這要是讓師父看到了，定要罰你。”

夏長本人很淡定，把毛筆放好，随手拿過一張紙，團成一團，擦桌面上的墨，淡淡道：“不讓他看到不就好了。”

結果下一秒，飾演他們老師的演員出現在門口，咳嗽了兩聲，夏長立刻坐正，于烨梁迅速坐回原位，兩人一前一後道：“師父。”

對方點點頭，走進來，道：“說了你多少次，寫字正經點。一天了，抄了多少？”

夏長悻悻地用袖子擋住頁面，卻還是被對方一把抽了出來，看了一眼便扔回桌子上，哼了一聲，把手背到身後，道：“今晚之内把它抄完。”

夏長震驚道：“這麼多？！”

于烨梁求情道：“師父，師兄他一個晚上抄不完這麼多的。”

師父瞥了他一眼，“你師兄要是真有學的心，片刻功夫就能抄完，再說你也留下來抄。”

于烨梁閉嘴了。

師父離開之後，夏長仰頭歎了一聲氣，随後趴在桌子上裝死，“不想活了......”

這句台詞有些熟悉，讓他想起早上的程烈，不自覺地有些想笑，但還好他表情控制學的好，從面上看，看不出任何不對。

“咔——”

“這遍過了。”導演道。

拍戲結束後，于烨梁湊到夏長身邊，道：“夏哥，你的毛筆字寫的好好看，是不是以前練過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換作是平時，夏長不介意在這裡跟他多聊幾句，但關鍵是他的胃現在都是抽痛的，故而沒有什麼聊天的興緻，隻是從坐墊上站起來，淡淡道：“改天吧。”

于烨梁還欲再跟他說幾句話，卻見程烈拿着保溫杯從場外走過來，道：“夏老師，有人跟我投訴你。”

夏長擡眸，興緻依舊不高，道：“什麼？”

程烈打開保溫杯，裡面的熱水湧出來，他倒出來一杯，遞給對方，道：“投訴你來劇組大半天了，都沒喝過幾口水。”

夏長需要熱水暖胃，接過抿了幾口，道：“謝謝。”

他們一路往休息室走去，夏長越走臉色越白，于烨梁沒發現，隻光顧着跟他說書法的事，夏長聽着，随口應幾句嗯便了事。

程烈皺了皺眉，沒說話，直到見到夏長無意識用拇指關節抵了一下胃部，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按住了對方的手臂，道：“等會跟我去趟醫院。”

卻見夏長停了腳步，望向程烈，微微蹙眉，關切道：“怎麼忽然要去醫院，你哪裡不舒服嗎？”

程烈看起來心情不大好的樣子，明明剛剛都沒事，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為對方皺着眉，對他說：“是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