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仍舊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好奇心别這麼旺盛。”

蘇虹雨分析道：“按照以往的經驗，如果真不是的話，你早就否認了，估計還會一臉不屑地說，這你也信。不過這次，你沒否認，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程烈打斷了她，道：“說明你想象力豐富。”

蘇虹雨道：“别打岔，這說明你們兩個關系可算不上清白啊。對方是怎麼情況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你肯定對别人，圖謀不軌。”

程烈道：“您能學點好詞麼？”

蘇虹雨道：“怎麼了，我這詞還不夠好啊，就隻用了圖謀不軌诶，都沒用好色......”

程烈聽不下去了，道：“求你了，消停會。”

他們一路聊進來，直到見到檀元洲，程烈便跟噤了聲似的，喊了一聲爸，就再沒說話。

蘇虹雨知道他們兩個關系緊張，她趕緊湊到檀元洲身邊，笑眯眯道：“檀伯伯新年好！恭喜發财！身體健康！”

檀元洲見到她，笑開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她，道：“诶，小蘇真懂事。”

蘇虹雨接過紅包，笑着道：“謝謝檀伯伯！”

她沖程烈使眼色，程烈看到了，不過開口依舊是淡淡的，道：“新年快樂。”

檀元洲見到他就來氣，一拍桌子道：“你這什麼态度？！跟你爸說聲新年快樂，跟有多勉強你似的！”

程烈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他懶得開口吵，便淡淡道：“别把你身體氣壞了。”

蘇虹雨趕忙出來調解道：“檀伯伯别生氣，那什麼，今天廚房做什麼菜來着，小烈你去看看。”

檀元洲不想多說什麼了，不再看程烈，意思是讓他趕緊走，别站在這裡礙眼。

程烈對她點頭道謝，便退了出去，轉身回了房間。

盡管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但他的房間依舊被家裡的阿姨打掃的一塵不染。

家裡的阿姨很專業，她們隻負責打掃，旁的東西是一點都不會動的，例如程烈上次離開家裡，随手擺在地毯上的吉他，至今都沒移過位。

他把房門關上，順手把吉他撈起來靠到牆壁上，靠着床沿坐下，正想打兩局遊戲，卻正好在此時收到了夏長的消息。

[一隻很好騙的小河豚：我剛下飛機]

[一隻很好騙的小河豚：？這麼古早的東西都被你翻出來了]

[一隻很好騙的小河豚：你回家了沒]

[一隻很好騙的小河豚：要是沒回的話，冰箱裡有冰凍的豬肉餃，你可以煮那個吃]

程烈望着對方的消息一條一條地往外蹦，沒有第一時間回複，反而是隔着手機屏幕就生出一點想念來。

明明夏長是下午才回去的，離現在不過才幾個小時......

對方的消息不再往外蹦，他用語音回複道。

[丙氨酸：本來想過兩天再回的，但是我爸催我，所以今天就回了]

[一隻很好騙的小河豚：那也好，反正也快除夕了嘛，除夕總歸是要回去吃個團圓飯的嘛]

程烈起了逗人的心思，便發語音道。

[丙氨酸：我跟你說，我爸，一回家就給我擺臉色，看我是從頭到腳都看不順眼，哪裡都挑來罵]

[一隻很好騙的小河豚：怎麼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還這樣啊]

[丙氨酸：是啊，給我聽抑郁了都]

[一隻很好騙的小河豚：所以你這會是不是正躲房間裡偷偷掉眼淚呢？]

他本來是想這麼發，裝裝可憐來着，卻沒想到夏長預判了他要說的話。

小河豚不好騙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他輕笑一聲，順着對方的話，打字道。

[丙氨酸：是啊，被你發現了，我可難過了]

這話一看就是胡扯了，夏長知道，這人要是真難過了，反而不會說這麼多，甚至根本不會說，所以在他還能賣慘的時候，說明事态還不嚴重。

本來還在想夏長會回什麼，卻不料對方直接給他撥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他這輩子跟人打視頻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時之間手忙腳亂起來，接是肯定要接的，但是，但是，關鍵是他沒準備好啊，怎麼這麼突然。

他從床上蹦起來，趕忙去鏡子旁邊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過程中因為走得太急不小心被椅子磕了一下，捂着膝蓋坐回床上，趁着通話還沒自動挂掉之前，趕緊按下接聽鍵。

鏡頭畫面有些抖動，夏長戴着黑口罩和帽子，隻露出一雙帶笑的眼睛，望向手機屏幕，調侃道：“程同學，我還以為你剛剛這麼久不接電話，是在給自己滴眼藥水。”

這話是對應他那句——

“被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