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走得動嗎?”
安得滿頭汗水,臉色蒼白,卻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再怎麼說隻是個孩子,跑了幾條街後體力自然跟不上燕涼這樣年輕氣盛的少年人。
燕涼垂着眼皮看了她一會,道:“我還是背你吧,你走太慢也是浪費時間。”
安得咬唇,不好意思地臉紅了:“那就麻煩哥哥了。”
燕涼擺擺手毫不在意,隻是蹲下身時動作很不明顯地僵硬了一下,額發遮掩下的眉頭稍蹙,轉瞬壓平。
“上來。”
安得繞去他身後。
小孩沒什麼重量,背起來很輕松。
既然要做支線任務,燕涼自然是有打算的,如果尤娜還在鎮上就不會幾天放下孩子不顧,那麼再根據孩子的話便可知她多半就是困在山裡了。
去山裡肯定要做準備。
任務提示告知有三個物資點,照現實參考多種遊戲,燕涼懷疑這種補給會有槍。
況且還提到了“礦洞”這樣的字眼。
隻是物資點會在哪?
來到一家書店前,燕涼悄無聲息擊斃幾隻徘徊周邊的喪屍,揭起櫃台上的報紙浏覽了遍。
版面上有四個大字頂格:小島周報。
再看時間,是病毒剛爆發一周内出版的。
把報紙收好,燕涼一路謹慎搜刮,雖然獲取的食物不多,但能解決頓晚飯。最後他選擇了在一個備好車的封閉倉庫裡過夜。
小孩裹着衣服在車的後座睡下,安靜的室内隻有一盞老舊的煤油燈能提供光亮。
燕涼收拾好角落的小桌子,在上面鋪開報紙開始閱讀。
報紙的主要内容大概就是告知着人們病毒的危險性,讓人們在家中備好食物不要出門。另一個版面上表明已經向大陸那邊發出了求救信号,那邊會派軍隊前來鎮壓。
求救信号發出了這麼久,照理說軍隊應該早就來了。可是這一天燕涼穿過了大半個小鎮,别說穿軍裝的人了,連一點軍隊經過的痕迹也沒有。
燕涼摩挲着手腕沉思,腦海忽然中劃過一瞬靈光,他拉出任務闆面來看,在掠過其中一句話時,他眼底一肅。
燕涼有猜測過世界背景會補全。
如果真是如此……在攜帶病毒的遊客登島前,大陸便已經不安全了。如今病毒爆發,那方人們更是自身難保,又怎麼會奢侈地派軍隊來個不知還有沒有幸存者的小島。
他沒繼續深想下去,現在了解這些并無意義,眼前所要做的是找到物資。
那物資可能會在哪?
燕涼眯起眼,上挑的眼尾在煤油燈的暖光下有着道不出的銳利。
……他來鎮上的時候,看見了地圖。
-
“那個孩子是你的學生?”
乍一聽這話,楊旭渙散的眼神重新有了聚焦。他身旁坐下個女人,長卷發,朱唇鳳眼,頗具魅力。
“我是個老師,但他不是我的學生。”楊旭心中十分痛苦,“我開始說來救你們,他叫我别去,我還以為是他太過無情,現在想想是我錯怪他了。”
說完他又愣了下,看向女人,他記得這是那個在車裡唯一沒有吵鬧而且幫燕涼說了句話的人。
“你怎麼看出來的……”
女人笑了聲,把煙放嘴裡叼着,嗓音含糊:
“看你手指有繭的地方像是常年拿粉筆拿出來的,外表也挺有氣質。剛剛那小孩也就成年前後的樣子,加上你這語氣,我就随便猜猜了。”
“放心吧,以我多年看人的經驗,那孩子厲害着呢。”
女人這麼說,楊旭雖安心了不少,可心裡依舊充斥着壓迫似的内疚。
“蔣桐,别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偷懶。”男人在後面不耐煩吼着,打斷他們兩人的交談,“就他媽知道和野男人厮混,去給老子煮點喝的!”
女人的眼神劃過一瞬的陰沉。
要不是還沒達到想要目的,早在車上她就想把這男人頭給扭斷。
“這不來了,急什麼呢。”轉身後,女人又成了千嬌百媚的貌态,還嗔怪似的看了男人幾眼。
男人心神一酥,态度也軟和幾分。
“給老子快點。”
他又看了眼楊旭嗤笑道,“小白臉屁事都幹不好,還勾老子女人,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是個什麼崽種。”
楊旭當了十來年斯文老師也沒聽過這麼粗魯的話,當即臉漲得通紅,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
男人不知道把車子帶到了哪處荒郊野嶺,黑燈瞎火,楊旭想走也走不了。
其餘幾個車上下來的人不敢光明正大往這邊瞧,圍在營火旁脖子一縮話都不敢大聲講。
顯然是迫于男人淫威已久。
後來是其中一個年輕女孩實在看不下去,朝楊旭招手:“過來一起坐着吧。”
楊旭緩了會神才坐了過去,溫聲道謝後,望着在空中掙紮的火焰再次發起了呆。
他身為老師卻連學生都不如。
旁人輕聲交談着,楊旭從他們口中大概了解他們一隊人了。
他們是在野外露營被卷進副本的,原本幾人是混在一起的小團體,□□性質的那種。
最開始他們是個十人團,但在前面的副本死了三個,而在這副本剛開局又死了一個。
楊旭最開始聽到的那句尖叫,就是其中一人被喪屍拖走的哀嚎。
那個兇狠的男人是他們老大劉子,也就是平常帶頭辦事的人,他們下面人的棱角早被磋磨平了,連露營都是被強制叫去,就算到了副本裡也不敢反抗劉子。
“你們所有的副本一直在一起嗎?”
楊旭詫異。
“是,可能因為一直待一起吧。”年輕女孩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