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安甯的早晨。
燕涼吃完了早餐獨自一人前往四樓的書房,沒想到已經有人先他一步了。
一男一女兩個玩家站在書房前在和一個npc女仆争論着什麼,燕涼稍微靠近就聽見男人在略帶愠怒的語氣: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敢攔我!”
“實在是抱歉子爵大人,沒有主人的吩咐您是不可以進去的。”
“你一個下賤的貧民有什麼資格做主!等你的主人回來,我就叫他把你扔去喂豬!”
他們似乎已經僵持很久了,男玩家言語中滿是不耐煩。
女仆的頭壓的更低了,但身闆卻擋在書房前呈現不可撼動的姿态。
“好了好了……”女玩家見這麼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拽了拽男玩家的袖子,在他身畔耳語了幾句。
男玩家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些,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女仆兩人就走了。
沒過多久,女仆也自行離開。
燕涼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那兩位玩家去而複返。
“我才不信那個狗屁的譚照元,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嘴上說着為其他人着想,其實就是怕我們提前拿到線索做的比他好……”
男玩家罵罵咧咧的,直到女玩家扯了他兩下才不甘噤聲。兩人先觀察了一下周圍,而後男玩家打開書房的門率先走進去。
女玩家緊随其後。
燕涼看了眼手上的石英表,譚照元那邊應該獲取了書房不可以輕易進入的消息,沒找到确切的線索暫時不會來這裡。
至于這兩個擅作主張的玩家。
燕涼并不想管他們的閑事。
過了大概半小時左右,燕涼走過去推開書房的門,室内和先前的擺設一樣,沒有任何别人來過的痕迹。
桌上的茶水依舊沒有人收拾,燕涼仔細掃過的裡面每一件物什:琉璃燈、桦木書櫃、米色毛毯……
有什麼東西在腦中飛快閃過,難以捕捉。
他最後走向那罩着粉布的沙發。
掀開毯子,拿起書底下的書:《繪畫的藝術》
燕涼嘗試着把它丢入系統背包,結果成功了。
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燕涼甫一回到大殿,外面就匆匆來了人,馬夫裝扮,看起來不像這宮殿裡的人。
“各位老爺,各位老爺!橋修好了,馬車在外面等,各位老爺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馬夫此話一出,這個大廳裡的玩家以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這是不是說明我們有找其他線索的渠道了!”
“肯定是的,這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副本肯定會給我們出路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譚照元也松了一口氣,但仍舊心存了點警惕,他上前和馬夫聊了一會,确定所有流程都正常才朝其他人比了個“OK”的手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燕涼落在了所有人的最後面,前面的人正小聲交談着:“我記得還有兩個玩家……怎麼不見了……”
“算了别管了,你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情關心别人?肯定是不知道去哪作死了,沒準屍體都涼了。”
燕涼心裡毫無波動,他走到屬于自己的馬車前對車夫道:“我在這裡感覺到很舒适,打算再過個晚上,順便祭奠一下我死去的那位朋友,你就明天再來吧。”
車夫沒有多加置喙,點了點頭就駕着馬車走了。項知河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選擇,隻是對他道了一句“小心”。
燕涼擺擺手,重新踏入金碧輝煌的宮殿中,他沒有看到那一隊馬車駛向了濃沉的黑霧中,一點點被吞噬不見。
傍晚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
玩家和NPC一走,宮殿裡就瞬間空蕩了不少。
管家不知道從哪裡抓來一個披頭散發的瘋子當作替罪羊,在所有人面前指認對方是“殺死貴族的兇手”,之後就把人帶到了别處去拷打了。
晚飯後燕涼回到自己的房間,此時挂鐘上的時針正指向八點,沉悶綿長的鐘聲好像是罪人的哀嚎,無端地将這個晚上推入詭谲之中。
燕涼倒是沒什麼負擔,他挨着西諾,在噼噼啪啪的雨聲中很快就入眠了。
“do you love me?”
“in the wonderful night,i want to say……”
“love me forever……”
朦胧間,輕柔缥缈的樂聲不知從何處傳來,混着一句句哀婉的歌唱。
燕涼睜開眼。
外面雨停了,但西諾不知道去哪了。
他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随後披上了一件外套,打開房門,循着樂聲朝一個方向看去。
壁燈上跳躍着的火焰并不明亮,隻顯得整個走廊愈發幽暗,猩紅的地壇吸去了燕涼的腳步聲,隻餘死寂。
走廊的盡頭有個飄窗,這是他一直沒有注意到的。飄窗打開着,暗色的紗簾随風舞動,濃重的色彩卻勾勒出一個纖細的身影。
燕涼稍稍眯起眼睛瞧着,他一邊想着自己什麼時候去配副眼鏡,一邊朝着那個纖細的人影走去。
那人在跳芭蕾舞。
他身形纖細,每一個姿勢都顯得優美流暢。
燕涼走近了些,終于看清了那張臉——是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