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拐進一個過道後,歌聲倏然停住。
“不對勁!我們先回去。”
幾秒鐘,孟行忽然壓低聲音吼道。
衆人的腳步立馬就停了,譚照元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了?”
孟行暗罵自己太過疏忽,他眼睛死死盯着被燈火照得昏黃的牆面。
來不及了……
“他沒有影子。”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所有人隻覺周身氣壓一沉。
衆人霎時僵住了動作。
宋子和沒忍住縮了縮手,他是跟在最後面的一位,因為害怕一直貼着牆壁行走。
這牆壁是由木頭制成,看上去有很長的年頭了,不少地方裂開了縫隙,使得兩邊的空氣流通,帶着涼絲絲的冷意。
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警惕地看了眼身後就要收回目光,腦袋卻稍一偏轉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悚然之感貼着肌膚直竄頭皮。
“啊——”
前面的人聽到尖叫聲紛紛回過頭,有人左右觀望後不滿道,“叫什麼!大驚小怪的!”
隻有走在宋子和前面的幾人才真真切切看見了——那本來面目和善的牧師正透過牆上的縫隙,擠着臉瞪大眼睛窺視着他們。
發現自己的行為被察覺後,他緩緩地咧開嘴,濃郁的腥臭味直撲近處的宋子和。
“我的小羊羔啊……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牧師的聲音很低很細,卻在靜谧的空間清清楚楚地傳到所有人耳朵裡。
而另一邊,燕涼正坐在雷克牧師房間中。白衣牧師邀請他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甚至貼心的給他準備泡上了一杯紅茶。
門外,項知河幾人正蹲守着,時刻警惕内外的動靜。
“我深知我罪孽深重,望神明指點我。”
燕涼端着溫熱的紅茶,手指蜷縮,眉宇間看起來很是不安,“我這些日子總是無法入眠,總感覺像是有人坐在我的床邊……讓我十分痛苦……”
“放寬心,你已經來到這裡了,神會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真的嗎?”燕涼表露出希翼。
“隻要你的心是虔誠的,神必會應許你。”雷克牧師臉上挂着叫人安心的笑。
“我聽說,曾經有個女人在這裡待了段日子後瘋了……我真害怕我也會成那樣……”
“……唔,是有人告訴你這件事嗎?那确實是我前段時間的一位客人。但很遺憾的是,她對神的心思不誠……她不是瘋了,而是她的軟弱讓魔鬼控制了她。”
聽到“女人”一詞時,雷克眼中滑過一絲暗芒,但他很快把情緒掩藏好。
“你與她不一樣,親愛的克萊爾。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有天賦的信徒,或許将來你能代替我坐在這個位置上。”
燕涼表現的十分謙虛:“你謬贊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燕涼走出雷克房間,他朝項知河示意了一個手勢,衆人放輕動作離開。
而就在燕涼走後,房内的雷克牧師臉色瞬間陰沉,他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那肮髒的玩意又跑了出去……”
燕涼是在第二日早晨接到修女的問候的。
“早上好,先生們,已經各位準備好了早飯,雷克大人已經在等各位了,别叫他久等。”
孟行等人徹夜未歸,燕涼睡得并不是很好,他皺眉問修女:“您好,請問您知道我其餘的同伴們都去哪兒了嗎?”
他伸手指了指一片空着的床位。
“原來您不知道嗎?他們昨夜回家去了……”修女自顧自感歎,“他們說自己堅持不了這七天的悔改,真是遺憾。我們隻能祈禱願聖靈感動他們,讓他們回心轉意吧!”
“原來是如此。”
關上門,燕涼眼神微閃。
他看着屋内隻餘下一半的五個男玩家,道:“孟行他們出事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項知河,他先是看了眼禁閉的窗戶,朝燕涼搖搖頭。
意思是出事的地方不在卧房内。
其餘人紛紛震驚,另一房間的川藤雅子也找了過來,“各位,我們昨天房裡的兩個女孩沒回來——”
燕涼給她開了門,她看到屋内寥寥無幾的幾人,也立馬意識到了什麼。
“都沒有回來。”
前往餐廳的路上,燕涼一直垂着頭若有所思,項知河表情似是有些凝重,猶疑了一下靠近了他。
“這次的副本不對勁。”
“哪方面?”
“難度……”項知河道,“這個難度的副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候。”
燕涼撩起眼皮看着他:“怎麼判定的?”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副本到現在來用的時間太長了?而且我們所用的線索也寥寥無幾,而且看起來死亡率也更高。”
“可能是我們這些玩家太差了吧。”燕涼不走心道,“也許就在宮殿時副本就有突破口了,但我們沒有發現。”
項知河壓低聲道:“你對自己的實力難道沒有個把握?”
燕涼突然笑了,“實力無幾,我靠運氣。”
“雷克大人日安。”
就在燕涼說完那句話時,一行人走到了餐廳,修女對着坐在主位上的雷克牧師打招呼。
項知河沒再說話。
燕涼察覺到了,他不能再透露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