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拍拍跪在地上做治療的溫辭秋:“可以了,你已經盡力了,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這是最好的結果。”
下海前柳澤對他說的話還曆曆在目,那個人已經不存在,就算找到也隻是個軀殼,找或不找都由你決定,隻是有些事發生的或早或晚而已。
柳澤就算說明也是含糊的,溫辭秋最後還是要去尋找,柳澤的預言不會出錯,但是他總覺得自己少了些什麼,現在看着夾闆上那個蠕動着的軀殼,心裡是空落落的。
他想那個軀體注入能量去治療時,能感受到思維波動,那是個強大的群體意識,那個意識隻有單純的生存進化。
就像蝗蟲到達一定數量會分泌一種毒素一樣,這個水母群從遠古到現在産生了群體意識,吞食能量是它的本能反應,也許不知道多少年後這個意識會消散。
這世界上總是不缺意外,軍風火的意外被寄生,又因為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意外活下來,身體被寄生後發生的一切變化,可能會引導人類走入另一個方向,這也是國家不能放棄的,就有了這一次的任務,再一次尋找到這東西。
無數的意外就成了必然,群體意識的進化本能,讓它再次進行了寄生,軍風火的身體就像封印一樣,把這個巨大能量意識體封印入了人類的身體,再也逃不掉,離不開。
而軍風火,溫辭秋在那巨大的意識海裡,隻感受到留下的殘念,堅定,無悔,守護,還有對不起。
他認識的軍風火一直都沒變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是一個普通的軍人,他的堅守從來沒變過,隻是他總覺得兩個人認識的時間太短。
他的隊友們,看到軍風火被救上來,忍不住喊:“隊長,隊長你怎麼了?”
“隊長看看我們。”
“太好了,隊長你還活着。”
溫辭秋松開手,早都等在一邊的醫療人員,手忙腳亂地把那具身體擡上擔架,因為那局身體不停的掙紮,最後被綁上了束腹帶。
怎麼看都不是正常情況,所有人都很擔憂。
負責人之前問過一句,但沒人回答他,現在忍不住又問一次:“溫先生,柳先生,軍隊長到底怎麼了?要怎麼救?”
柳澤把溫辭秋從地上拉起來,回答負責人的問題,同時再一次提醒溫辭秋現在是什麼情況:“那人已經不再是軍風火,那就是你們非要強行求得的東西,你們可以把它當成一個全新的生命體。”
負責人消化了半天,才勉強明白柳澤話裡的意思:“柳……柳先生?”負責人語氣裡帶着顫抖,似乎還是不明白。
“你可以理解為奪舍,修真小說裡的那東西,軍風火的身體被強大的意識進入,軍風火死了,活在他身體裡的不再是他本人。”柳澤對這些發展毫無疑問,他看到過無數的分叉口,看到過無數個分叉口後的未來。
柳澤的聲音的傳入耳裡,讓從來不知道冷是什麼的溫辭秋,感受到了寒冷。
柳澤算是認真的說:“算是一個善意的提醒,剛來到這世界的他就是個幼兒,你帶給他什麼他就回報你什麼。”留着這句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做不做就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内。
“既然存在過就必然留下痕迹,就算是已經消失的,依然會影響現在還存在的,所以對你們來說非常簡單。”柳澤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除了讓聽到的人傷腦筋,沒打算解釋什麼意思。
溫辭秋沉默不語的站着,直到一雙小手抱着他的腿。
“管家哥哥不哭。”柳珈玉嘴上說着,自己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向下流着:“哭的話星星會掉下來,管家哥哥不可以哭。”
溫管家慢慢的蹲下身,老師那個嚎啕大哭的小孩:“管家哥哥不會哭,小少爺也不要哭了。”他這是個智能AI,更準确的說隻是一段程序,所以根本不會哭。
來到這個家後小家夥第一次哭,還是驚天動地的哭。
“我……嗚嗚嗚,在幫管家哥哥哭,我哭了,管家哥哥就不用哭了,哇哇哇。”他一邊說一邊哭,那簡直是痛徹心扉。
柳澤撇撇嘴想把兒子抱回來,這不争氣的小家夥,根本不明白他爸爸和管家之間的緊張關系。
海洋勘探船開始返航,最主要是躲避那三艘正向他們過來的船隊。但是按他們現在這個速度計算,沒回到國内海域之前就會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