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這一座在深夜裡憑空出現的精美宅子，是妄想是虛影，在精美華貴的事物。都無法影響迷惑半輩子禅悟佛法的老僧。

而現在讓老和尚念出金剛經的景象，是那破爛草席解開後血肉模糊的身體，卡着一口氣不願咽下去的嗬嗬聲。

那一身白似雪的長袖衣袍下，修長的手指輕巧平穩的撚起銀針紮入，随着幾根銀針刺入女人的胸腹部位，女人的呼吸漸漸平穩。

那人絲毫不在意身上的白衣被血污粘上，面無表情垂目，認真的在為一個将死之人吊起一口氣。

大和尚之所以會追進來，怎麼說也不忍心看到同樣身為人類的人，在自己的眼前真的被妖怪吃掉，怎麼說也要留個屍體入土為安。

眼前這個情況，大和尚想摸自己光滑的大腦門，這不是妖怪嗎？妖怪不是趁人沒事吃人嗎？這怎麼看都是救人啊，難道是我看錯了？吃人前的準備工作？

“嗬嗬……呃……。”卡在喉嚨裡的那口氣終于順了下去，女人腫脹充血的右眼死死盯着上空，她是看到神仙了嗎？那人像玉雕出來的神仙塑像一樣精緻俊美。

看着她的那雙眼睛，沒有嫌棄厭惡，隻是很平靜的看着她，沒有多餘的情緒。

“你想活還是想死？”

玉像開口了，那聲音遠遠飄來，果然她是快死了吧，這樣才能見到神仙。

“你現在應該能聽見，你想活着還是想死？想活着的話，會瞎一隻眼睛，想死的話，我讓你沒那麼痛苦。”容舟為女人留下一口氣，就是等她自己的選擇，尊重他人選擇也是一種心軟。

去了一塊唇肉的嘴顫抖着，染滿鮮血的口腔裡，艱難的用氣音發出虛弱的聲音，那聲音又那麼堅定着：“……活。”

“好的，先休息一下。”不管什麼樣的選擇都在意料之内，容舟完全不在意她要死要活，隻是尊重她的選擇，從小鹿手裡的托盤裡抽出銀針。

這樣平靜不帶起伏的語調，讓女人覺得特别安心，就像他說的休息一下，很快就能醒來一樣。

那銀針穩穩的從頭頂的百會穴刺入，銀針沒入過半，女人青腫的眼皮垂一下，因為淤血腫脹無法閉起來，呼吸開始變得悠長，全身肌肉也放松下來。

大和尚看的是眼皮直跳，針灸這本是大夫們最普通的治療方法之一，可這位下手是真的唬人，那百會穴是人類重要穴位之一，就那樣信手拈來的往裡邊紮針，一點猶豫都沒有，看着完全不像是救人，可這一手熟練的針灸手法，又讓人無法質疑。

然後……，然後大和尚又看到，這人直接拿出一把剪刀，把那垂在眼眶外的眼珠子，直接從根部剪斷，瞬間幾根銀針下去，端口部分就止住了血。

看着還在木質托盤上滾動的眼珠，大和尚臉頰的肉抽抽兩下

卡吧，人肉包着骨頭扭動的聲音，那個扭曲成奇怪角度的大腿，被暴戾的扭回正常角度，大和尚太陽穴的青筋一跳。

看着一身白衣斯文清秀的主人家，幹淨利落，大刀闊斧，暴力直接的下手‘為人治病’，實在是沒見過，也有些接受不了，那濺起的血噴了一米高，一身白衣被染紅了大半，滴滴答答的向下流着。

抓起因小腹破裂流出一小段的腸子，仔細的挑出上面的髒東西，然後咕叽咕叽塞進肚子裡。

與其說是治病救人，更像是屠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