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林衡在腦袋裡和系統聊天，沒再開口。

蘇有月想了會兒，說道：“但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啊，我們異能者中……”

“停，你要有什麼想法，去和你們班長提。我有什麼想法，也會和我們班長提，然後聽聽他們怎麼商量就行了。私下裡說都是我們的個人觀點，在這樣的場合下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林衡靠在牆上，雙臂抱胸，擺出不想和他多聊的姿态。

蘇有月站在原地不走，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林衡也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現在是3點過5分。

“你特意來找我，還有什麼事嗎？”林衡催促。

“嗯……”蘇有月垂眸看了眼地面，又擡起眼來，微笑着說道，“我還要和你道歉，我昨天上午可能真的認錯人了。”

林衡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啊，沒關系，我不在意……你還想着昨天那騙子的話呢？”

“該怎麼說好呢……”蘇有月保持着微笑，“因為他的預言成真了，我有些困擾。”

林衡看着他的笑容，立刻警醒起來。

又來了，又是這種說話說半句的謎語人風格！

跟這家夥聊天怎麼就這麼累呢？

“預言成真，他預言到今天禮堂裡的事情了？”

林衡假裝好奇地詢問。

他當然知道占星術師沒有預言到禮堂裡的事，就是他自己，也是演戲開始之前，系統才告訴他的。這麼說隻是為了和占星術師劃清界限，證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已。

蘇有月搖頭：“他沒有預言到禮堂的事。”

“那他預言到了什麼？”林衡明知故問。

蘇有月既沒有回答，也沒有離開。

林衡等了一會兒，再次做主動發起話題的人：“你在困擾什麼，說出來聽聽呗？”

蘇有月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什麼都沒有說。

從第三者的角度看，他們倆已經冷場了。林衡連續提了好幾個話頭，蘇有月都沒有回答，也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這個時候林衡隻要再說一句‘我還有事要和江曉芷溝通’，就能結束了。

但就這樣結束對話，和蘇有月告辭，就好了嗎？

林衡在心裡詢問：“系統，雲嘯他們商量出結果還要多長時間？”

“估計二十分鐘以上。”系統回應。

林衡忽然又覺得可惜：這次是蘇有月主動來找上他，不是他假扮成别的模樣主動去找的人。就這麼走了，這種面對面地單獨交流的機會可能不會再有了。

他又想起血牙犬爬到禮堂後方的時候，蘇有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肯定注意到了他們這邊危險的狀況。但他又轉過頭去了，繼續插手看着其他人在前面關門。

事後林衡又得知，當時ab兩個班都有些亂，注意到他們狀況的絕不止蘇有月一個人，但沒有一個伸出援手。唯一能夠輕松解決掉魔獸的隻有雲嘯，但他光是清理舞台上和右側門的血牙犬就已經盡力了，照顧不到禮堂後的狀況。這種狀況下，蘇有月選擇‘不要給有能力的人添麻煩’，和其他人一起看着，也能說得過去。

雖說能說的過去，林衡再聯想到預告片裡的蘇有月，還是會有一點膈應。

“我隻要能呆在最前排的觀衆席上，看看命運到底能演出怎麼樣的滑稽戲目，就足夠了。”

這句心聲，是預告片的商業化誇張手段，還是蘇有月的真實想法？

林衡最初選擇蘇有月當‘主角’，一是當時選項太少，隻有他符合條件。二是林衡看了角色描述，覺得這個悲慘的家夥和自己可能稍微有一點點相似，讓他當主角的話，也許可以拉他一把。

這點微妙的小小的助人心思，在和真正的蘇有月打了照面，被他追着跑了大半個小區，又被他陰陽怪氣了一頓後，早就消失了。現在在林衡眼裡，蘇有月是一個已經經過系統認可的‘遊戲主角’，是他的任務對象。

系統自稱世界意識，了解已經發生的一切，還能預測未發生的事。但它有很明顯的短闆——沒有情感，這導緻它的預測有時一點都不準，需要林衡幫忙調整。

為了系統那邊的工作順利進行，為了讓遊戲能夠進行下去，獲得更多異能，林衡不希望蘇有月超出掌控。

最起碼，他得了解這位‘遊戲主角’才行。

“我聽說了a班b班的幾個幫忙關門的同學，裡面好像沒有你啊？”林衡主動開口，”難道是那個占星術師預言了你會去幫忙，你才不不去的？‘我的行動全在别人的劇本裡所以我偏不要如他所願我偏不幹’這種理由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