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陳蕃被免職之後，朝中大臣無不震悚恐懼，無人再敢為黨人辯護。

颍川定陵的名士，同時也是太學生的領袖賈彪則毅然言道：“我若不西行京師，國之大禍難以解除。”

于是他進入雒陽，勸說城門校尉窦武、尚書魏郡霍谞等人，讓他們上書辯誣。

窦武上疏皇帝曰：“陛下登基以來，鮮有善政傳世，常侍、黃門競相施行詭計，濫授爵位予不肖之徒。

回顧西京之往事，佞臣當道，終緻天下大亂。

今若不思前車之鑒，恐将重蹈覆轍。

臣憂慮秦二世之禍不久将至，趙高之變，或在朝夕之間。

近期，奸臣牢修構陷黨議，以緻前司隸校尉李膺等人被逮捕拷問，牽連數百無辜。

長年拘押，查無實證。

臣認為李膺等忠心耿耿，節義凜然，志在輔佐王室，此乃陛下之稷、伊、呂般的良佐；

如今卻無辜遭受奸臣賊子的誣陷，天下寒心，四海失望。

願陛下留心審查，明辨是非，以慰藉天下蒼生之心。

如今台閣近臣，如尚書朱寓、荀绲、劉祐、魏朗、劉矩、尹勳等，皆是國家之忠貞之士，朝廷之賢良輔臣；

尚書郎張陵、妫皓、苑康、楊喬、邊韶、戴恢等，文雅有禮，通曉國法，無論内外職務，皆是人材濟濟。

而陛下卻寵信親近，專用貪婪之徒，使得州郡外官貪婪，心腹内臣敗壞，宜依次罷免，嚴懲其罪；

信任忠良，公正評判是非，使善惡毀譽各得其所，珍視天賜之官，唯才是舉，如此，天譴可消，祥瑞可待。

近期嘉禾、芝草、黃龍等瑞兆頻現，瑞兆之生，必因賢士，福澤之至，實由善人，德行為瑞，無德則災。

陛下之行，恐不合天意，不宜稱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