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女孩哭泣着互相擁抱安慰着彼此,很快收拾好了情緒。
葛思含是因為她畢竟18了,也算是個大人了,事已至此,她必須堅強起來保護好自己,而且她也不想再讓這個唯一關心自己的少女擔心。
Usa則是因為現在妹妹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她再脆弱下去,那還能有什麼指望呢?她必須在這個家裡保護好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
Usa牽着Saengkea的手,指着房間裡的家具,一個一個教着她這些家具的讀法。葛思含拿着高考的勁,忍着頭痛,死記硬背,一點規律都沒有但還是把這些東西硬是記下來了。
随着葛思含記下的單詞越來越多,Usa的狀态也就越好,後面還是她看葛思含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才反應過來她太操之過急了。
但是不可否認,葛思含的表現給她打了根強心針。
Usa從房間的紅木櫃子裡拿出衣服,把葛思含帶到衛生間,教她怎麼使用這些東西。
葛思含有一些早就知道該怎麼用,有一些還真的不太清楚,跟着Usa學會後,Usa等在房間内,讓她在衛生間裡洗漱完,然後扶她上床休息。
“晚安,Saengkea,好好休息。你會好起來的。”Usa說。
葛思含猜這Usa說的第一個詞應該是“晚安”的意思,因為很短,不像是别的話。所以她鹦鹉學舌的對着Usa重複了一遍:“晚安,Usa。”
Usa微微睜大眼睛,驚訝而愉快地笑了。
Usa收拾好餐具,端出了房間,還沒等她走到後面的廚房,就碰到了在轉彎處等待她的Ging。
Ging是金頂的傭人,她小心翼翼地說:“Khun Usa,Khun Lop交代我,等您從Khun Saengkea房間裡出來後去他書房一趟。”
Lop,就是現在金頂的主人Adit Sirodom的小名,他親近的長輩總是這麼叫他。而府上的人出于尊敬禮貌和敬畏,稱呼他為Khun Lop。
這也是今天下午Usa懇求他送Saengkea去曼谷的時候稱呼他為Khun Adit的原因,更加正式。
……也可能是因為,她并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有這個資格和足夠的熟悉可以叫Khun Adit的小名吧。
Usa唇邊的微笑凝固了,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把托盤交給Ging:“謝謝你,我現在就去。”
金頂,這座侯爵府邸占地極大,金碧輝煌,豪華至極,就連走廊也幽深寬廣,但這奢華的宮殿帶給Usa的隻有壓抑和可怖。
她安靜地行走在走廊裡,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到Adit的書房門前,敲了敲門。
門内傳來模糊的聲音:“進來。”
Usa推開沉重的房門,Adit正坐在書桌後面處理着一些文件,見她來了也隻是拿下巴指了指書桌前的座位:“坐。不用關門了。”
這是Usa第一次進Adit的書房,但她卻沒有四處打量的精力和閑心,而是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坐在了書桌前:“Khun Lop,您找我?”
Adit邊低着頭看着文件邊問:“Saengkea怎麼樣了?”
Usa的回答很小心謹慎:“Saengkea已經吃了藥休息了。我教了教她我們的名字,還有一些家具的名稱,她學得很快……我想經過治療,她應該很快就能恢複了。”
Adit從文件中擡眼看她,冷淡道:“所以Saengkea連自己的名字和家具怎麼稱呼都忘了,是嗎?她病得真嚴重啊。”
Usa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的心直往下沉。
Adit放下文件,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沒關系,我會帶她去曼谷治療的。生病不算什麼,但你以後不能和任何人說起她的真實病情,因為她連話都不會說了,什麼東西都認不得,很容易被人傳閑話認為Saengkea腦袋出了問題,這對你們的未來很不好。”
Usa有些遲疑:“……是。”
Adit吩咐道:“看看醫生怎麼說,我們必須統一口徑。哪怕她好不了了要重頭學起也不用擔心,我會給她請家庭教師,讓她盡快恢複到能見人的程度。如果真到這一步,Saengkea也是因為生病所以身體虛弱要在家裡學習,而不是燒壞腦子了,懂嗎?”
Adit的話讓Usa心情複雜,但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Usa微微躬身行合十禮,充滿感激道:“Khun Lop,感謝您。”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帶上門。不用擔心,金頂的名聲會完美無缺的。”Adit說着,又埋頭處理他的那些文件了。
Usa安靜的關上門離開書房,直到走出書房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她的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