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然背着一大袋書,還抱着一壘書,頗為艱難走到了樓梯口就被截胡,一隻手橫插過來幫她把手裡的書都接了過去。
“哎我自己來。”陳知然生怕這些書把陶雨澤的小身闆給壓到了,結果人家健步如飛地已經跨上了好幾個台階,似乎一點沒把這點重量放在眼裡。
陶雨澤站在高她幾個台階的地方扭頭看她:“沒事。”
少年身量高挑,背也不知不覺地不再駝着了,就仿佛又高了個幾厘米,比例上佳。他懷裡抱着書,居高臨下地看過來,逆光給他打上了發光的輪廓,陳知然又可恥地為那貨真價實的少年氣息給煽動了。
如果自己也是個貨真價實的高中生,恐怕很難不心動吧。
陳知然沒必要在這種小地方逞強,快步跟了上去。
9班這個新教室在三樓,比普通的教室還要大一點,還有幾個空着的教室,隻有上一些藝術課時才用,往常都沒人,所以非常清靜。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坐在教室裡了,因為沒有人出來管理,座位都是随意坐的。顯然有認識的人就會坐在一起,沒認識的人就會單獨挑一排坐。
陶雨澤和陳知然選在稍微靠後的地方坐下了。
上輩子陳知然沒經曆過這一遭:“我以為是放了書就走呢。”
文科班就是這樣,都沒老師來露臉。
環視一周,陶雨澤道:“估計有老師會來。”
他說得沒錯,等到人到的差不多之後,有一個從未見過的老師走了進來。她發絲花白,神态和藹:“大家好,人到齊了吧?”
所有人看着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便随意找了靠講台最近的一個男生,遞了一張花名單過去:“勞煩你,幫我對一下人數。”
那男生站起,朝後轉過身,開始一個個點名。
點名之中還有人陸續到了,包括錢宏才也姗姗來遲。到點完名之後人已經來齊了。
這老師道:“剛剛大家注意到自己前後排名的同學了嗎?我們的位置就按照這個來坐吧,名次挨着的就坐在一起,水平相當,互相幫助也方便一點。”
陶雨澤後面就緊挨着陳知然,估計71名選了文科。
“太好了。”陳知然趕緊把放在桌上的書都塞進了桌洞裡,慶幸道,“不用挪窩了。”
“我姓吳,叫吳怡。是你們的班主任,也給你們帶語文課。”吳怡笑眯眯的,一點都不兇,“其實我快退休了,被你們雷校長硬給找回來給你們上課,所以精神不是很好,我是管不動大家的。但大家既然是這個學校考最好的幾十個人,相信都是自覺的人,對吧?”
她給學生戴完高帽子之後,又繼續道:“給你們上課的老師都是新老師,也是你們雷校長辛辛苦苦到處去聘的。一切都為了你們的學習,哎?你們應該也聽你們之前的班主任說過了吧?咱們9班是用輪換制,如果誰考得不比其他班上的同學好,那就應該把位置讓給他們,對吧?”
她連着兩個對吧下來,學生都不敢吭聲了。
“我們9班是要上晚自習的,目前暫定周六也要上半天,從明天就開始,其實後面其他班也會,就是我們班以身作則提前些。”吳怡又道,“既然換科了,課表也會換,一會兒班長在黑闆上寫一下。”
大家一臉問号,班長是誰?
結果就聽到吳怡說:“大家自己選一下班委,明天把結果告訴我就行了。好啦,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就走了。
陳知然下意識地從後門看過去,懷疑這個吳怡是不是會像傳統班主任一樣,悄悄在後面偷窺班裡的表現。
結果吳怡的腳步聲從近到遠,然後順着樓梯一溜煙消失了。
陳知然:……
媽耶,9班的班主任原來是這種風格的啊!
班上的氣氛僵硬了好幾分鐘,才開始發出嗡嗡嗡的讨論聲。一開始被吳怡喊來點名的男生站起來主持大局:“那我們開始吧,有想競選班委的人舉手報名。”
他上黑闆寫了各班委的頭銜,然後根據下面的人報名在每個頭銜下寫名字。
陳知然和陶雨澤對競選班委毫無興趣,陶雨澤思量了一會兒,掏出卷子做題。陳知然看在眼裡,臉上露出了慈母一般的笑容。
她也掏出卷子,一心二用,一邊刷題一邊聽其他人競争。
一開始大家還有點羞澀,後面局面打開了,競争變得激烈起來了,就差當場來一場演講掰頭了。錢宏才也上去競選了班長,可惜落敗于那個主持大局的男生,但再接再厲勇奪紀律委員。
那男生叫林海,可能有吳怡欽點過的經曆加成,以微弱的優勢獲得了班長的名号。
陳知然觀察下來,不得不佩服吳怡這方法挺好,這種融合班沒辦法像其他已有班級那樣十分融洽,經過這一場火熱的自我推介之後,同學之間的距離一下拉近了許多,至少那幾個班委對于大家來說都算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