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然立刻放開了蘇宜甯：“你看看你兜裡錢少沒少。”

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蘇宜甯趕緊摸了摸兜，幸好小偷還沒來得及下手。

“這小偷應該是這裡常客，下次小心點啦。”陳知然叮囑完，那頭陶雨澤已經把筆買了回來，“你動作好快！”

除了筆以外陶雨澤還買了一沓草稿紙和筆記本：“結賬的人不多，我們走吧，耽誤不少時間了。”

經過他一打岔，陳知然要說什麼都忘了，腦子裡隻記得‘耽誤了時間’：“那走吧，你買了兩盒啊？那能用完這學期不？”

兩人剛出店沒有多久，就被蘇宜甯叫住了。

她身邊還跟着魏薇薇，不知為啥越靠近他們頭埋得越低。

陳知然沒有停下來，隻是放慢了腳步，轉頭問：“怎麼了？”

兩個女孩快步趕了上來，蘇宜甯神色僵硬，卻還是老老實實道了謝：“剛才謝謝了。”

陳知然道：“不客氣不客氣，大家都是同學嘛、啊……”

她想起來要和蘇宜甯說什麼了，但現在這個氛圍和情況實在不是開導的好時機，便打算另外找個機會。

可蘇宜甯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吳老師真的有話讓你和我說？”

這事倒也沒必要說謊，陳知然斟酌道：“也不算，她想讓我和你聊聊。”

“聊什麼？”蘇宜甯情緒一下就上來了，語氣激烈地道，“要讓你來勸我退出競賽嗎？不可能！”

陳知然不得不安撫她：“那倒沒有，她隻是想讓我們交流一下學習方法，因為，你看，我們都要參加競賽嘛……”

“這有什麼好交流的。”蘇宜甯說得有些忿忿不平，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陶雨澤，“你不過是仗着腦子好用，還能一邊早戀一邊學習，這是你的本事，我也學不來。”

陳知然：……？

這話槽點太多，她一時不知道該針對哪裡解釋。

“沒有早戀。”倒是陶雨澤反應很快，“我和知然隻是好朋友。”

“對啊、我和雨澤是好朋友。”既然陶雨澤提了這點，陳知然便附和着解釋，“怎麼可能早戀呢？”

蘇宜甯用‘你們當我是傻子’的目光在他們之間輪了一遍，最終“呵”了一聲，陳知然總覺得這就傳說中的三分薄涼七分不屑。

蘇宜甯倔強地道：“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了，我不是不會退出競賽的。”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嘛？”陳知然感覺蘇宜甯對自己有很多誤解，“你晚上看書到幾點？”

蘇宜甯和魏薇薇對看了一眼，狐疑地問：“11點睡覺，你問這個做什麼？”

“比我早一點。”陳知然又問，“你幾點起床？”

明白她什麼意思了，蘇宜甯抿緊嘴角：“6點。”

陶雨澤幫陳知然道：“我們基本都是5點起床。”

這種作息陳知然已經堅持了幾個月了，說不累是假的，而且一想到還要堅持那麼久，有時候連她都覺得有點絕望：“我不知道你對腦子好用的定義是什麼，反正我是不覺得我腦子特别好用的。我和雨澤中午現在都在食堂吃，15分鐘就要解決，然後就開始做題。你覺得我倆平時同進同出是在聊什麼？讨論題、抽背課文和單詞。”

魏薇薇和蘇宜甯都微微睜大了眼睛，她們平時确實都看看到陳知然不怎麼離開座位，但不知道她連背後也這麼拼，而且這兩人在一起居然不是談情說愛，而是讨論學習。

怪不得能一起進步這麼多。

遲疑了一下，但想到吳怡的囑托，陳知然還是誠實地道：“學習方法我之前分享過了，一直以來我都是用的那些，你再多重視重視錯題本，那個對我幫助很大。周蕊也把大家的學習方法羅列在黑闆上過，我覺得都挺好的。其實我覺得你的問題是心态，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也有可能是時間安排不太科學。”

蘇宜甯這種情況在高中生中并不少見，太過患得患失反而不能集中精力到學習上。

對于陳知然的話，蘇宜甯下意識就想反駁，可陳知然剛才的坦白讓她沒有立場再去指責什麼。

努力并沒有什麼好炫耀的，隻有當努力有了結果才有意義。

陳知然的努力很有成果，所以讓蘇宜甯無話可說。

“你的能力是已經有一個穩定的發揮了，在這個基礎上，我覺得你可以去嘗試探索自己的能力極限在哪裡，”陳知然看蘇宜甯又要露出不服氣的模樣，趕緊解釋，“這很正常，我們每個人都有能力邊界。千萬不要去死磕超出自己能力太多的地方，這樣會帶來很大的挫敗感和焦慮。我建議就是先去摸那種自己跳一跳就能夠得到的難度，不要着急。”

蘇宜甯還是忍不住反駁道：“我能不着急嗎？馬上就要奧數了。”

“着急也沒用啊。”陳知然笑了起來，“就是這樣了，那我們先走了。”

看兩人轉身離去，蘇宜甯咬咬牙，一股說不清是什麼樣的勁兒從心頭湧了上來，低聲道：“我才不會輸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