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然回了教室就把錯題本借給了林海。
她每一科都做了錯題本,用的是活頁本方便歸納錯題種類,側面用不同标簽紙标好是哪一部分的知識點,在第一頁的位置她還會摘抄有代表性的題母,一般都是教科書上的例題。
之後的雙欄頁面上右側是用黑筆寫的題目、原本的做錯過程和标準解題過程,上面用紅筆标注了錯題時在哪裡卡的殼,有時候抄上去時再做又會在不同的地方出錯,所以有些題的錯題思路不止一處。
左欄則是用藍筆寫的每一道題知識點總結,但凡涉及到的陳知然都會寫下來。
林海自己也做錯題本,但遠沒有陳知然這麼思路清晰,一道題錯幾次對他來說很平常,他相信班裡其他人也是這樣。
這回他終于明白為什麼陳知然能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考得好了。因為犯過的錯她不會再犯,所以哪怕一開始她的成績落後所有人,現在也能後來居上。
這種能力簡直有點可怕。
他帶回座位仔細看的時候,同桌就看到了:“哇,這是啥。”
林海想含糊過去,可陳知然的錯題本壘砌來那麼厚一摞,想藏也藏不住。同桌直接抽走了最上面那一本:“錯題本啊?哇——”
都是學生,看到這錯題本就知道含金量了,同桌忙不疊地道:“借我看看!”
既然被看到也沒辦法了,林海心裡不是很情願地道:“這是陳知然的,能不能借你要問問她。”
同桌給了他一個wink,笑嘻嘻地道:“你不告訴她不就完了嘛。”
林海平日裡的人設就是好爽仗義且大方的,聽到這裡也不好推辭,隻得叮囑道:“不是我的,你自己看看就行了,就不要給其他人看了。”
同桌已經開始翻了:“懂的懂的。”
不過有些事是瞞不住的,大家都是優等生,對于周圍人的學習進度非常敏感,平日裡總是會有意無意地留意别人的動靜。
于是後桌找了林海同桌,又借走了。
一時之間,陳知然的錯題本四散借出,成了香饽饽。有人來問陳知然,陳知然自己都挺懵的:“我全部都借給班長了啊。”
還有人找到了陶雨澤頭上。
不過他在這班裡隻和陳知然說話,要找到他頭上的人并不多,其中一個是馮凱。
馮凱因為組織過運動會的接力賽才和陶雨澤搭過話,在班裡已經和陶澤算得上熟人了,為了套近乎,一開口就是:“兄弟,幫個忙,找你女朋友借一下她的錯題本。”
陶雨澤挑了挑眉:“她的錯題本都借出去了。”
等他知道時陳知然已經借出去了。
一想到陳知然的東西被那麼多人碰過,陶雨澤就覺得很不舒服。
“真都借出去了啊?”馮凱的印象裡陶雨澤這種人是不會說謊的,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就是一定的了,隻能再去找别人要。
另外一個是魏薇薇。
這真的讓陶雨澤驚訝了,和自己不同,魏薇薇是真正的性子綿軟,為人内向,雖說魏薇薇也和陳知然不熟,但女生肯定是和女生好說話一點,特别是魏薇薇這樣的性格。
魏薇薇和他說話時臉色通紅,感覺都要喘不上來氣了:“能不能……借你的錯題本看一下呢?我、我很快就還你。”
“我的嗎?”陶雨澤以為自己聽錯了。
趕忙點了幾次頭,魏薇薇垂着頭,聲音如蚊子似的小:“陳知然的錯題本不是都借出去了嗎?你們倆平時在一起學習,筆記應該差不多的,我想着,借你的也是一樣。”
這話說得倒也不錯,陶雨澤的筆記是陳知然教着做的,思路幾乎如出一轍。
可他為什麼要借出去呢?
陶雨澤對圈進自己範圍内的東西有很強的獨占欲,就像他用布罩上所有家具不留一張椅子就是不想讓公寓裡留下其他人的氣息,褚笠雖然能進來但也隻能就那麼站着。
“不好意思……”陶雨澤帶着歉意,“我的筆記都記在卷子上,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這個拒絕很委婉,但對于魏薇薇來說已經足夠了。
“啊、是這樣。”魏薇薇低着頭,反複地用手把頭發勾在耳後來緩解自己的難堪之情,她不敢再問下去,“謝謝謝謝,不好意思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