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然運氣不太好,一開始頭就是她比較薄弱的平面幾何,光是讀題都花了不少時間,小心翼翼地推算了幾個思路,最終下筆把第一道大題解了出來。
這麼慢的推進速度倒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定了定心,繼續往下做。
第二道題同樣費了她不少心思,費了兩大張草稿紙。反而是50分的第三道題,是陳知然擅長的代數,讓她一下子重新找到了感覺,做得稍稍快了點。
考試考得這麼艱難是她很久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了,就這麼提了一點速都讓陳知然心裡激動得砰砰直跳。
最後一道題也是代數類,但是陳知然做了好幾遍都沒找到題眼,不知不覺地焦躁起來。
陳知然看了看時間,心下有些發涼,還有不到40分鐘,這樣的時間即使做出最後一道題來也不會有時間去檢查了。
更不要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最後一道題來。
是回過頭去檢查一次确保前面的分數能得到,還是把所有時間都投入到最後一道題來,賭一把自己能夠做出來?
9月的天氣還是熱得吓人,雖然教室的門窗打開,可是今天的大晴天裡并沒有風,隻有教室裡的風扇呼呼呼地使勁吹着,和外面樹上的知了聲混在一起,讓人腦子都要炸了。
考試中被題目難住,找不到一點出路時的那種感受真的可以讓人心态崩潰。即使不能左顧右盼,教室裡也沒人說話,可是也能莫名感受到氣氛逐漸緊繃。
終于有人似乎是受不了了,站了起來,提前交卷。
陳知然的額頭隐隐發痛,這是用腦過度的表現。
她閉上眼,長長地呼吸了幾次,讓不由自主加快了的心跳平複下去。
等她重新睜開眼,複又重新投入到對最後一道題的沖刺中去。
結束的鈴聲響起了,陳知然撫着額頭,看着密密麻麻的卷子苦笑,她已經很少有這麼沒信心的時候了。
走出教室時,陳知然甚至有種重新為人的輕松感。
她做到了自己的最好,不僅是在剛剛結束的考試裡,而是從她答應馮凡開始就一直為此拼命。
今天把這張卷子交上去,她的任務就算結束了。
陶雨澤這次剛好就在隔壁的考試,一走出來就看到陳知然在欄杆邊發呆:“在想剛才的題?”
“沒有……”陳知然搖搖頭,讓自己抽離出了自己的剛剛的情緒之中,“去找馮老師吧!”
馮凡就守在校門口,看到自己的學生陸陸續續地走了過來:“考得怎麼樣?”
“還可以。”蘇宜甯最先回答,隻是她皺起的眉頭顯出她的話沒那麼有底氣,“加試的難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其實她在訓練時就覺得做二試很是吃力,可是她走了這條路,就不能不去攻克這一塊:“但我前三道題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馮凡此時也不好說别的,勸慰道:“嗯,有信心就好,最終成績是要看一試二試的總和。”
各大科目的競賽中,數競是走吃天賦的,雖然隻要能在無邊無際的題海中堅持下來,熬住那種在題目之中的孤獨感,大量地刷題,終歸不會倒在最開始。
可是要想走到最後,光有努力是不夠的。
他把視線挪到陳知然和陶雨澤身上:“你們呢?”
對于馮凡的問話,陶雨澤和蘇宜甯的說辭一樣:“還可以。”
“我的感覺是比較勉強。”陳知然非常可觀地評論了一下自己的考試情況,轉而對陶雨澤道,“雨澤的奧數比我好,應該做得不錯吧?”
“我也不是很有信心。”陳知然提問,陶雨澤一下就認真了起來,“幾何那兩道我是比較有把握,但是我代數這邊要差點,後兩道題不是很肯定,最後一道題是不是要用到費馬小定理?”
陳知然眼睛一亮:“你也用了?那我們倆思路一樣。”
兩人立刻讨論了起來,看到他們這樣,馮凡松了口氣,可是餘光瞄到神色晦澀的蘇宜甯,又暗自歎息了起來。
總之,一切都看9月下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