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心裡對再拿第一并沒有把握,可是她同樣特别清楚,這種考試的排名,前三名的浮動都很正常。
考試考得不僅有實力,還有運氣。
如同上次一樣,參加聯考的考生被打亂了順序,各自在不同的學校考試。隻是這次陶雨澤和陳知然分到了一起,還是上次陳知然考試的地方——五中。
這讓陳知然更加放松,一回生二回熟,人在熟悉的地方多少都會有點主場優勢的感覺。
上午的語文題量更大,而且犄角旮旯的知識點考得人直想唱在哪裡見過你,陳知雖然做的也不是不吃力,可是在吳怡的指導下,她的語文語感也慢慢地培養出來了,有些地方已經可以不憑記憶,靠直覺判斷了。
這樣厚積薄發的感覺讓陳知然心情十分之好,而且自覺發揮得很不錯,開開心心地帶着陶雨澤吃完了午飯,直插到圖書館休息。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陳知然帶着語文給的好心情,一鼓作氣地考完了後面幾個科目,在2個老師的補課下,生物和化學也算不得是她的短闆了,陳知然給自己預估了一個很不錯的分數,估計大差不差。
唯一出了問題的,是數學。
數學依然是這次考試的難度天花闆,不過有上次的鋪墊,陳知然還是做了心理準備,和她預期的差不多,把知識點玩出花來。
前面都很順利,這些也難不住陳知然了,到了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陳知然做了幾次,都覺得沒有對,每次驗算的結果都不同。
對現在的她來說這種事,在正常的考試中,這種事是很少見了。陳知然覺得詫異,她靜下心來,重新捋了一次,遲疑了片刻,舉手示意。
趙許應正好監考這一場,他是認識陳知然的,所以這一場從頭到尾他都緊緊盯着陳知然,而且還會時不時就起身到陳知然旁邊轉悠一圈,低頭去看陳知然的卷子。
換做其他普通學生,估計都要被他這個全盤盯梢的架勢給搞得心态失衡了。
但陳知然的專注力太高了,除了索要草稿紙的時候才會擡頭看向他,其餘時候仿佛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突然舉手,趙許應以為她又是要草稿紙,扯了兩張給她送過去,卻沒想到陳知然卻低聲道:“老師,這道題好像出錯了。”
趙許應第一個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他皺眉看向陳知然,陳知然對他點了點頭。
這個意見太匪夷所思,趙許應不得不多問幾句,害怕打擾到其他考生,他示意陳知然走出了教室。
陳知然重複道:“這道題出錯了。”
因為不是數學老師,所以趙許應還是有些慎重:“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陳知然解釋道:“我演算了好幾次,結果都不對……”
“等等。”趙許應打斷她,“你的意思是說,你解不出來這道題,所以你覺得這道題題目有問題?”
趙許應“啊哈”地笑了出來,好懸以一個老師的自我修養忍住了“你以為你是誰?”這樣的反問,而是換了一個溫和地問法:“這套題是我們幾所學校的老師們出的,你覺得你比他們厲害嗎?”
“我不是覺得我比他們厲害,”陳知然道,“隻是再厲害的人都可能有疏忽。”
“陳同學,”趙許應嗤笑道,“沒有一個學生提出這個問題,隻有你。”
陳知然道:“他們應該是不敢懷疑題目出錯了。”
“可是你敢?”趙許應一邊笑一邊搖頭,“陳同學你也太有自信了。”
陳知然點點頭:“我确實有這個自信。”
趙許應:……
他的表情仿佛在問: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
這當然不是陳知然盲目在自信,這自信是她沒日沒夜地刷題刷出來的,也是她一場一場考出來的,從吊車尾到考出一五九的第一名,每一步都給今天的她說這句話的底氣。
如果試卷上出的題有解法,那她就能解出來。
趙許應并不這麼認為,反而是覺得陳知然不知天高地厚。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知然一眼:“回去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