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個男人。
陶雨澤看着地面,心跳漸漸加快。
一個醉漢,意外死亡的機會可太多了。
但是那樣會有些耗費時間,不能簡單粗暴的解決,而且也不能選在近期,今天的沖突可能有人看到了,雖然自己的身份很難惹人懷疑,還是要小心。
可是時間……
“……聽到了嗎?”
陶雨澤剛剛想得出神,被輕微搖了搖才回過神來,對上陳知然擔心的目光,疑惑地“嗯”
了一聲。
看他一臉懵懂的模樣,陳知然歎了口氣,苦口婆心地道:“要是他傷到你怎麼辦?上課的時候學了的啊,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知道嗎?”
陶雨澤怔住。
陳知然還在追問:“聽到了嗎?”
“聽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是被我吓到了嗎?”
“是被你吓到了啊。”陳知然歎了口氣,覺得剛才自己都白說了,“對于那種人,咱們有多遠離多遠。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了,爛命一條,可是你呢?馬上要參加高考,前途大好,你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和他糾纏隻會增加你的風險。”
陶雨澤這才聽明白了,他有點不敢置信地問:“你不覺得我打人……很可怕嗎?”
陳知然責怪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問:“你覺得該打人嗎?”
陶雨澤:“……不該。”
看他一副乖乖等着挨罵的表情,陳知然又有點破功:“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反應才那麼大,可是我也是一樣的心情。你那麼好的一個人,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陷入到任何危險裡。”
想到陶雨澤的上輩子,陳知然還是心有戚戚焉,她握住陶雨澤的雙手,殷切地注視他:“君子動口不動手,别人要動手你就報警。我們都要有光明的未來,懂嗎?”
“懂……”陶雨澤遲疑地點了點頭,“可是你爸……”
“先這樣吧,等高考完了再去處理。”陳知然也很無奈,重生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罷了。
陳知然也知道,陶雨澤對自己的事非常上心。她很怕陶雨澤下次再為自己做出點什麼來,這次也就罷了,沒幾個人看見,要是在學校門口和陳卓發生點沖突,很難說會不會受到不可控的影響:“你記住,不值得為他花時間,你更重要。”
她頓了頓,叮咛道:“你最重要。”
這四個字簡直要讓陶雨澤飄起來了。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陳知然,又什麼也不說,黑眸裡的那點亮,如拂曉前的星,專注得近乎深情。
陳知然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在這種目光注視下竟然一點年長者的從容餘地都沒有,硬被盯得臉皮發燒起來。
她視線平移,語氣發虛的道:“所以下次别這樣了”
陶雨澤嗯了一聲。
陳知然再強調:“之後再看到他也别打人。”
陶雨澤又嗯了一聲。
看着陳知然怎麼也不放心的模樣,陶雨澤隻好開口道:“我會顧好自己的,會安安全全地參加高考,不會出什麼事。”
這個承諾略顯得奇怪,畢竟他既沒有答應不參合這件事,也沒答應不再對陳卓動手,單單隻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畢竟這就是陳知然最想要的保證了,她左想右想,終于點點頭:“這樣才對,總之、這件事你不要管了,等下一周把他打發了再說。”
因為在路上為陳卓耽誤了不少時間,兩人隻能打了個車回了學校,緊趕慢趕才沒有錯過回校的時間。
陳卓的事,錢都算是其次,遇到他仿佛是又被迫把上輩子的回憶翻出來複習了一次,真的晦氣,
為了排除掉這種鬧心的感覺,陳知然選擇了瘋狂刷題,連着刷了兩套卷子之後,心情果然舒暢了很多。
她的行為成功帶動了寝室裡的其他人,平常往往要第二天周一才能完全收心的人,看到陳知然一回來就二話不說開始刷卷子,個個神色凜然,哪裡還有半點想要繼續放松的樣子?都要麼拿出書,要麼拿出題,默默地卷了起來。
另一邊,陶雨澤回了寝室就上了床,到了冬天也沒取下來的蚊帳一拉,悄無聲息。室友們也都習慣了他這幅生死不明的生人勿擾模式,自動無視了他。
想了很久,陶雨澤都沒有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要能一次就永絕後患,又能不露馬腳,最主要的是别耽誤他的時間。
要讓陳卓這個礙眼的存在消失有很多辦法,可因為有陳知然,他一點風險都不能冒。
頭枕着胳膊,陶雨澤幽幽地歎了口氣。
到底還是他太年輕了。
他想起了褚笠說的那一番話,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