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的汪羽收回手，朝她點了點頭：“好巧。”

說完便側着身子，瞄了幾眼陶雨澤，又落到兩人的身體接觸上來，臉上夾雜着說不出的神色來。

“好巧，你……”陳知然在他身後沒有瞅到人，“一個人來的？”

“嗯，來買手機，你也是？”汪羽拿出揣在兜裡的手，“就買最新款吧，我們一起？”

他的意思顯然是要幫陳知然的賬一塊結了。

對他這樣的行為舉止，陳知然是無奈且習慣。

她已經不再試圖和汪羽強調自己原本的主張，隻能自己這邊把他單純看做一個熟悉的人：“我們都選好了，你慢慢看。”

“這有什麼好慢慢看的，他家也沒其他款式能選的。”一脫下高中那件校服，汪羽的外表看起來瞬間成熟不少，不像其他才畢業的高三生身上還帶着懵懂的稚氣，“那一會兒一起吃個飯吧。”

“不……”

看到陳知然一張嘴，汪羽就迅速打斷她：“以我們倆的交情，這個面子都不給的嗎？又不是隻有我們倆，這不是還有個陶同學嗎？還是說……”

他挑了挑眉，語氣微妙地反問：“我打擾到你們約會了？”

“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陳知然扶額，還沒開口再拒絕，就聽見陶雨澤答應了下來：“就和汪同學一起吧。”

她扭頭看向陶雨澤，陶雨澤善解人意地對她笑了笑：“反正都碰上了，也是緣分。”

“哈。”汪羽雙手環胸，整個人都陰陽怪氣了起來，“你看人家陶同學都答應了，你還在顧及什麼？”

陳知然：“……我求求你正常點。”

“等我一下，我馬上搞定。”汪羽沒好氣地叮囑了一句，眼神和陶雨澤撞了一下，扭身快速地去選機結賬了。

三人拎着購物袋走了出來，汪羽看着一起被陶雨澤拿在手裡的女士挎包，眼神不愉，可到底沒有立場說什麼，隻是以決定性地口吻道：“這裡有家韓料……”

他語速忽然放慢了，神色一陣恍惚後黯淡了不少，隻看着陳知然，看得陳知然都要起雞皮疙瘩了才繼續道：“……挺好吃的，我們去吃吧。”

“我沒問題，雨澤呢？”陳知然莫名其妙，不知道吃個韓料有什麼值得他搞得這麼深沉的，上輩子大家又不是沒吃過，“雨澤你可以嗎？”

陶雨澤不出意外地附和：“我可以啊。”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汪羽翻了個白眼，強調古怪地揶揄道，“他是你兒子嗎？要你這麼照顧。”

“你給我适可而止一點。”陳知然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我這年紀有這麼大？”

被惡意調侃的陶雨澤則還是一副“啊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的表情，端着尺度标準的笑容。

兩個容色出挑的男生手上各自拎着東西一左一右跟在空着手的陳知然身邊，一起進了電梯，三人自帶着一股詭異的氣場，讓電梯裡的其他人自覺後退了半步。

陳知然：……

她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丢人，隻好緊緊盯着電梯的數字。

旁邊的汪羽就自在多了，不僅不覺得氛圍尴尬，還有心思想逗陳知然說話：“你這發夾挺好看的，什麼牌子的？”

上一輩子的陳知然是很不愛打扮的，汪羽說了好多次，也主動給她買過許多化妝品和飾品，但是也不見她用。

這輩子到底是不一樣了，不管陳知然對自己什麼态度，但至少她是開心的，也沒有上輩子過得那麼苦。

……這也就夠了。

汪羽心底泛起一絲柔軟。

陳知然像個社恐一樣緊緊閉着嘴，隻盯着馬上就要到樓層的數字不敢吭聲。

另一邊的陶雨澤客客氣氣地道：“沒有牌子，是我手工做的。”

汪羽：……

電梯衆人：……

叮——

電梯終于到了，陳知然有種得救的感覺，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