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見狀,在女兒面前失态頗有些不自在,可想到過兩日廖家上門提親,勢必與林老夫人與二房撕破臉,便說:“你也知道你祖母與我們長房并非血親,自是隻做表面功夫,不會真心實意為我們長房打算的。我問你,三丫頭可有提秦家會幫你二叔調任京官?”
洛清玉搖頭,“三妹妹沒說,我……我也忘了問了。”
謝氏歎氣别過頭去,既怨洛清玉沒用,也怨自己沒把她教好。洛清玉見母親如此,更覺得郁郁,垂下眸來生悶氣,擰着手中的帕子。
謝氏轉回頭來,暗歎口氣,又攬緊了洛清玉的肩膀,與她耳語了幾句。
洛清玉稍猶疑,終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母親。”
門外,留香自西廂房出來,見留翠站在正房門前,便問道:“留翠,你站在這幹嘛?”
留翠一驚,回過頭來,“我在想要不要送茶水進去。”說着,她走下台階,“留香姐姐,我突然想上茅房,你把茶水送進去吧。”
留香不疑有他,接過茶水,皺眉道:“去吧。”
留翠便連聲道了謝,往茅房的方向走去,回頭見留香進了屋,便出了院子,往白姨娘的綠猗院走去。
白姨娘見留翠來了,讓她進屋,屋裡洛清蓉也在,正坐在炕上吃點心,見到留翠便問道:“二姐姐拿了什麼東西去了三姐姐院子,我見除了她的丫頭拿着錦緞,她手裡還拿着一個錦盒。”
留翠回說:“我不知那盒子裡是何物,隻知是夫人給小姐的。小姐自妍香苑回來很不高興,因為她去打探三小姐去秦家赴宴可有見到了秦大公子,三小姐給她難堪了。夫人還叫小姐打探秦家是否會幫二老爺調回京城,可小姐沒問。”
洛清蓉聽了,忙問道:“那三姐姐可有見到秦大公子?”
留翠搖頭。
白姨娘從鼻子哼一聲,“你别看老夫人慈和,心裡也是有算計的,那老張管事時不時來府裡,肯定将外頭的傳聞告訴她了,知道廖家反悔了,她要為她的親孫女尋門好親事,所以才帶洛清棠去秦家。”
洛清蓉忙拉了她姨娘的手,“我聽說秦大公子長得很俊俏,還很有學問。”
白姨娘輕拍了洛清蓉的手,“别急,姨娘已經跟你父親說好了,自是會為你挑個好婆家。眼下,我們還是得要讓老夫人知道是誰壞了清棠的姻緣。”
白姨娘叫大丫鬟給了留翠五兩銀子,打發她出去了。
……
秦沐自大理寺出來,上了馬車,車内桑保元忙喚了聲“六爺,”秦沐淡淡點頭,靠着錦墊坐下,叫車夫駕車回府,然後才問桑保元,“上書的禦史可找好了?”
桑保元回話道:“找了梁太全大人。梁大人的妻子傅氏剛好有個田莊在涿州,就在簡景真的貴妾搶占的那個田莊附近,我已買通了田莊裡的人,傅氏自會知道那個貴妾幹的事。”
秦沐微颔首,心想梁太全是個老頑固,脾氣極硬,不知變通,洛清棠要做的那樁事倒适合他。
桑保元見六爺無異議,便說道:“我看了洛三小姐綢緞鋪子的賬本,倒是沒什麼問題,隻不過……”
秦沐擡眸看他。桑保元接着說道:“我曾撞見秦大老爺身邊的管事進了那個鋪子,似是與掌櫃的頗為熟識。”
秦沐笑道:“看來洛三小姐叫你查的不是賬本,而是那個掌櫃。這丫頭身邊這麼多事,還真不容易,不過她是個機靈精明的,倒不會讓自己吃虧。下毒的事可查到了什麼?”
桑保元回說:“那個王醫婆頗可疑,我叫燕鈴去查了。”
秦沐點頭,又問了幾句話,便在路邊放桑保元下車。回到秦府門口,秦沐聽馬車外許成說燕鈴來了,便叫停車,讓燕鈴上車來。
燕鈴知秦六爺性情,不等他問,直接說道:“那王醫婆确是有莫大夫說的那個緻人昏迷不醒的藥方,可莫大夫說的洛老太爺中的一個毒,王醫婆并沒有。”
秦沐聽了,垂眸沉吟不語。
燕鈴問道:“六爺,我可要跟桑先生說了,讓他回去禀報洛三小姐?”
秦沐雖未擡眸,可淡道:“不用,她并未叫桑保元幫她查此事。”
燕鈴應了聲是,又道:“六爺,剛才洛三小姐的奶兄宋榮拿了一條佛珠手串去當鋪,問于掌櫃可有能人幫他看看那條手串是否有被寶相寺的前住持開過光。我看了那條佛珠手串,上面浸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