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給辰澈大腦整短路了，怎麼，這麼快就深度睡眠了，這什麼少兒不宜的夢？

“喂，你在想什麼。”直到陳暖星使勁兒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辰澈才知道，沒做夢。

“不合适吧？”

“有什麼不合适的？帳篷裡倆睡袋，各睡各的，我隻是覺得你是因為我來的這兒，我得照顧好你。好了，你再磨叽我就不管你了。”

辰澈确實睡得不舒服，這車老舊也就算了，坐在車裡總聞着一股汽油味兒，就躺了這麼一會兒，辰澈覺得頭都要炸了。

“好，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星姐。”辰澈将毯子卷起，屁颠屁颠地跟在陳暖星的後面。

他們各自鑽進帳篷裡的睡袋裡，帳篷最外面的拉鍊拉開，兩個人仰着頭，能看到星空。

從來沒有見過那麼亮的星星，好像很低，伸手就能觸碰到。

他們倆各拿一個手電筒，安靜地看着星空。很幼稚地拿着手電筒照向太空，光線不知在哪裡與夜空融為一體。

“你知道小王子嗎？”陳暖星突然開口。

“那本書？”

“嗯。”

“看過，不過是在很小的時候看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好像說的是什麼小狐狸，什麼玫瑰的，還有印象深刻的四十四次日落。”

“是啊，那本書真的很出名，人人都知道《小王子》，但其實那本書的作者還寫過很多書，其中有一本，我很喜歡。”

“是什麼？”

陳暖星起身，從背包裡翻出一本書，是新的，塑封還沒拆。

“這本。”

“《風沙星辰》？”辰澈看了一眼，确實沒聽過這本書。

“嗯，聖-埃克蘇佩裡的人生也很傳奇，他在四十多歲重返空軍，在第九次執行飛行任務的時候，離奇失蹤了，成了一個迷。有時候我在想，他會不會就是小王子，回B612星球了。”

“哈哈，有可能。不過你這本書是新的啊？”

“嗯，我高二時候在學校圖書館看過。這本是我昨天在書店新買的，送給你。”

“啊？為什麼送我？”

“那你先猜一猜，我為什麼喜歡這本書？

“封面好看？”

“……”

陳暖星拿起那本書輕輕地敲了一下辰澈的腦袋。

“自己回去慢慢想！”

“為什麼突然送我禮物。”

夏夜裡的沙漠很涼爽，不時有風吹過耳畔，但陳暖星的耳朵卻熱熱的。

她将身子向前探，無限靠近，一個生澀的吻落在辰澈的唇邊，像是夏天的第一場雨，來的猝不及防。蜻蜓點水一般，很快分開。

“——祝你畢業快樂。”

“男朋友。”

那是一個讓辰澈都沒反應過來的吻，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隻是輕輕地啄了一下就跑開了。

“等會兒，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

“再說一次。”

“畢業快樂。”

“不是這一句。”

“男—朋——唔……”

辰澈的唇覆了上來，陳暖星手裡的手電筒滑落，光線淹沒在暗夜裡。

他的手捧着她的臉頰，落下一個綿長又溫柔的吻。

好像在糾正，又像是示範給陳暖星看，看看，這才稱得上為一個吻。

兩個年輕的身體慢慢靠近，彼此交換氧氣，青澀的吻，像剛摘下的青杏，忍不住咬一口，卻又是意料之中的酸澀，但卻不舍得分開。

氧氣稀薄，微涼的鼻尖輕輕碰觸。慢慢分開，辰澈的鼻尖抵着陳暖星的額頭，而後又落下一個吻。

“你不許抵賴。”

“好。”

最後的最後，在互道晚安中結束了這一天，兩個人約定好一起閉眼睛，辰澈卻耍賴偷偷看陳暖星安靜的睡顔。

辰澈的腦海裡兀地想起了《小王子》裡的一句話——

“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彼此需要了。”

/

第二日一早，陳暖星靠着高三養成的生物鐘醒來，發現帳篷被拉的嚴嚴實實，昨天偷偷親吻的那個人早已不在。

陳暖星伸手摸了摸他的睡袋，很涼，他大概起得很早。

她稍微收拾一下，出帳篷的時候，看見辰澈靠在車旁正在跟徐啟說笑，他臉上還挂着點未幹的水珠，像是剛剛洗過臉，手裡拿着剃須刀，看到陳暖星走過來，笑着對她擺了擺手。

“早。”陳暖星有點别别扭扭的害羞。

“早，女朋友。”辰澈毫不介意身邊的徐啟，坦坦蕩蕩地打招呼。

“喲，我眼拙，原來還有一對兒呢，你倆夠低調的。我去放水了，可不敢打擾你們了。”徐啟說着就朝營地的公共衛生間走去。

辰澈伸手去捉陳暖星的手，将她拉近一些，幾乎快要撞到他的懷裡。

“睡得好嗎？”

“嗯……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不然呢，傻瓜。讓大家發現我們昨晚睡在一起了？”辰澈伸手刮了刮陳暖星的鼻子。

“我們又沒——”陳暖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我們又沒怎麼？”辰澈壞笑地看着陳暖星，他最喜歡看的就是陳暖星有點手足無措害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