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暖星拿着那份沉甸甸的禮物,心裡卻覺得很輕盈,這是她來到陵城後,第一次收到來自于這個城市的禮物。
從攝影展出來,已經接近中午飯點,這次李澤明非要請客,陳暖星拗不過他,便由着他來。
最後選了一家美式漢堡店,還有自制的招牌精釀啤酒。
兩人落座,點單。
“暖星,這邊的精釀啤酒據說是招牌呢,要不要來一杯。”
陳暖星尴尬半秒,“我……我酒精過敏。”
“啊。”帶着一絲抱歉跟後知後覺,李澤明也瞬間想起高考後在辰澈家那次聚會,許竟洋非要給陳暖星敬酒,陳暖星喝了一點,但很快她臉頰上起了很多細小的疹子。
“抱歉啊,我忘了。”
“沒關系,你喜歡喝的話,你點,我可以喝汽水。”
說起喝酒,李澤明想起畢業散夥飯那天,他采納陶萌萌的建議在衆人面前跟陳暖星告白的尴尬。
“暖星,你還記不記得高考結束那天的散夥飯,我跟你突然的告白嗎?”李澤明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用手蹭了蹭鼻子。
“嗯,記得。你當時……說實話,有點吓到我了。”
陳暖星不是遲鈍的人,隻是一直不想正面回應李澤明的感情,她那時真的分不出再多的精力去顧及這些。
“但其實,我欠你一個道歉的,那天,讓你有點尴尬了。”
“别,暖星,你别這麼說,是我的問題,那會兒太傻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追女孩,現在想想,真的很瞎……”
陳暖星莞爾一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家美式漢堡氛圍很好,大概目标客群都是下午場才來,因而兩個人吃了一頓很安靜的餐。
“你跟他……”李澤明有些欲言又止的,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誰。
“沒有。”陳暖星嘴角很努力地扯出一個苦笑,“我們後來沒有在一起。”
原來,要自己親口說出這個既成事實的結果,是這麼的疼,就像心口的一道舊傷疤,經年之後,早已愈合,可指尖觸碰舊傷疤,當時那新鮮的痛感還是如此清晰。
李澤明下午要去科研會議安排的酒店簽到,因此兩個人在地鐵口分别。
在地鐵裡晃蕩着的陳暖星,在即将到達公司最近的地鐵站的時候,微信視頻電話提示音響起,是林筱悠。
“悠悠,怎麼啦?”
“嗚嗚……暖星,你在上班嗎?……我……”
電話那端的林筱悠哭得話都說不清楚,剛好地鐵停靠,陳暖星也顧不上太多,直接下了車。
“悠悠,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你好好說,我在聽。”
電話那端的林筱悠停了兩秒,像是整理了一下情緒。
“暖星,蔣祁年……他說不想跟我結婚了。嗚嗚嗚嗚……”
“你在哪?我去找你,給我發個地址。”
林筱悠發來一個地址,随後陳暖星導航了一下,距離不算近,對比了一下時間,最後她出了地鐵站打了一輛網約車。
陳暖星在林筱悠家門外按了門鈴,林筱悠開門,直接整個人撲進陳暖星的懷抱裡。
陳暖星也順勢摟着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乖,不哭了。我來了。”
林筱悠抽抽嗒嗒的,好一會兒才被陳暖星安撫住情緒。
微微從陳暖星的肩膀上擡起,甕聲甕氣沒頭沒尾地說:“暖星,你好香啊……”
陳暖星突然被林筱悠這句話逗笑,還行,還能注意到這些無關的事情,說明她跟蔣祁年的問題不大。
陳暖星換了拖鞋,被林筱悠拉進房間裡。
這是一棟市區中心的大平層,客廳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江景。裝修風格是小女生喜歡的奶油風,家具都是淺色,一些可愛的小裝飾點綴其中,這是他們的婚房,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裝修的。
兩個人一人一隻抱枕抱着,陷在軟軟的沙發裡。
“說說吧,怎麼說突然不結婚了,蔣祁年呢?回國了嗎?”
“嗯,回來了。昨天晚上回來的……然後我們就吵架了,他最後摔門走了……”
聽林筱悠說了十分鐘,陳暖星終于搞清楚了這對歡喜冤家到底怎麼了。
蔣祁年去歐洲拓展集團業務,一走就是小半年,剛好錯過了兩個人備婚的這段時間。
備婚流程複雜,林筱悠需要管大大小小的事兒,事無巨細地安排,但是蔣祁年那邊公司事務也很繁雜,跟國内又有十個小時的時差,所以即便有心,也無力管太多。
用林筱悠的話來說,這就是“喪偶式備婚”。
所以這半年累積的委屈跟壓力,在蔣祁年回來後,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
兩個人都是幼稚鬼,心理年齡加起來都沒有三十歲,話趕話地不知是誰先說的,但大概率是林筱悠先說那就别結婚了。
蔣祁年也情緒上頭,也硬氣地說,不結就不結。
在林筱悠這裡卻變成了:“他不要我了。”
安慰了一下午,外面天色都暗了下來,陳暖星純淨水都喝光了兩瓶。自己戀愛經曆有限,隻能當一個好的聽衆。
“悠悠,那蔣祁年去哪了?”
“還能去哪,當然是去他好哥們辰澈那了,倆人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哦……”
陳暖星本來還想當個和事佬,約蔣祁年出來好好聊聊,本來就沒多大事兒,一看就是小兩口在鬧别扭,此刻情緒上頭而已。
可是,又是辰澈。
陳暖星實在是不想再跟他有超過同事之外的糾葛了。
“那聊微信吧,你給蔣祁年發個消息。”
“不要。那他不得傲嬌死,搞得好像我有多上趕着似的。”
“嗯……那我想想,要不這樣,你發給他一個不重要的消息,看起來不經意,但又能開啟聊天。”陳暖星建議道。
“不重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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