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小樹林,懷孕,想也知道這事有貓膩,姜甯雖然愛吃瓜,但她也不願意惹這麻煩,但這小樹林一共就這麼大,往前走往後走發出聲都容易被發現,
她當機立斷,拉下大丫蹲在一棵稍粗壯的樹後,打算等這倆人走之後再起身,
沒法拒絕那就享受吧,她從上衣兜裡掏出一把話梅幹,給大丫抓一把塞手裡,聽得津津有味,
“你來真的?”
“我能拿這事兒開玩笑?前個兒我上縣裡的醫院看了,都兩個月了,”
男聲驚恐萬分,磕磕絆絆地開口,“是,是我的種?”
女人聲音陡地提高,“除了你還能有誰!我家那口子都半年沒回家了!”
姜甯深吸一口氣,這瓜果然夠刺激,但她覺得這女聲聽起來莫名地覺得耳熟,悄悄伸出腦袋往那邊一瞄,
女人背對着這面,看背影個頭不高,身材豐腴,深藍色的長袖上衣做了收腰,看着多了幾分曲線美。
男人身形高大,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從左太陽穴到鼻梁,有一條貫穿眼睛的疤痕,一臉的兇相,臉部特征可以說很明顯了,姜甯在腦海裡搜索一圈,也沒對上号,難道是别的村的人?
姜甯心裡正暗自慶幸剛才沒貿然出去,這年頭出了這種事,往小了說讓村子裡趕出去,往大了說這可是犯了流氓罪,亂搞男女關系。
要是被發現有人偷聽,說不好這倆人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呢。
倒也不是說她怕這人,畢竟這身體大力得很,要是赤手空拳,指不定誰把誰打趴下呢,但那人手裡可攥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鐮刀呢!
正在這時,大丫一個沒蹲穩,竹筐裡的碗筷嘩啦一聲,
“誰!誰在那邊!”
姜甯咻地伸回腦袋,心裡一涼,聽着沉重的腳步聲慢慢逼近,鐮刀劃在樹枝上的聲音清晰可聞,她倒吸一口涼氣,端緊了手裡的大盆,這魚湯面還燙着,
全身肌肉緊繃,語氣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心裡預演了一遍把這魚湯面扣在那人身上,搶奪先機,奪下鐮刀的場景,
默默等男人走近的那個時機,心裡默念三,二,
“衛朔!你怎麼在這邊?!”女人的驚呼聲在不遠處響起,靠近的腳步聲停下,快步跑向另一邊,
姜甯松一口氣,放下鐵盆,後背靠着樹幹松懈下來,衛朔,好熟悉的名字,
這不是原書男主嗎!
一雙半舊不新的布鞋出現眼前,聲線清朗,“好奇心挺重啊,”
衛朔語氣懶散,要不是姜父之前對自家有點小恩,他才懶得管這個嬌蠻的大小姐呢。
姜甯慢半拍地擡起頭,對上一雙上挑的丹鳳眼,
這張臉和書裡描寫的一樣,“臉型流暢,鳳眼帶鈎,鼻如懸膽,丹唇外朗,生得雄雌莫辨,”一張略顯陰柔的臉被他身上的冷氣壓下去,危險又迷人,
好在姜甯看慣了陸應淮那張俊臉,對顔值這一塊多少有點免疫,緩緩站起身來,拍拍酸麻的雙腿,
“是衛哥啊,我正要去地裡送飯,路過這歇歇腳,真是太巧了,”
衛朔驚訝地一挑眉,之前不還一口一個“二流子”“地主家的狗崽子”這麼叫她,怎麼進城兩趟,就變成“衛哥”了?讀書真能把人變個樣?
注意到女生上下打量的視線,他一皺眉,“還不趕緊走?等人回來把你倆都宰了?”
姜甯心裡一驚,果然剛才那人動了殺心,嘴上卻條件反射地一皮,“這又不是屠宰場,”
感覺到身邊氣溫驟降,她話頭一變,試探性地詢問,“剛才那倆是誰啊?”
“不想惹麻煩的話,把今天聽到的爛在肚子裡。”說完男生轉身就走。
姜甯也沒生氣,今天多虧了衛朔,要不對上那隻大鐮刀,就算是打赢了,後果恐怕也是很慘烈,暗暗記下這份人情,她給大丫拍拍褲子上的土,認真叮囑道,
“今天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不然小姑下次就不給你做好吃的了。”
姜大丫舌尖到現在還留存着那股酸辣麻香的味道,一聽見以後吃不到了,她小臉一緊,認真地點點頭,“我記住了小姑姑,誰也不說。”
穿過綠油油的田埂,中間那一片就是姜家的地,姜甯把盆放在田壟上,伸手招呼着,“爹!”
“媽!”“大哥大嫂二哥!過來吃飯!”
姜媽直起腰,對着一旁的姜父,“哎他爹,我咋聽着咱閨女的聲了?”
姜父模糊之間也聽着點動靜,但一想自家閨女那性子,又重新低下頭,含糊開口,
“聽差了吧,甯甯估摸着還沒醒呢,咋可能來這邊?”
“哎呦,這不就是甯甯嗎?”姜媽眯眼仔細一看,裡面放下手裡的鐵鏟,小跑着往地頭去,邊轉頭向後邊招呼,“快點過來,甯甯送飯來了。”
姜媽把滿是泥土的手在身上一擦,提高嗓門,“哎呦這太陽這麼大,甯甯還來送飯來了,是不累壞了,”
“喲,不就是送個飯嗎,瞧把你樂的,”陰陽怪氣的女聲緊随其後,就像是一直在尋找時機唱反調似的,
“一個賠錢貨還當個寶似的,也不知道咋想的,張家嬸子你說是不是,”
“可不嘛,好吃懶做的樣兒,看看到時候婆家怎麼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