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甯故作神秘地開口,“聽說有人報案,說是出人命了。”
“報案?不是你倆報的吧?”男人語氣中透露出絲絲涼意與殺氣,褲縫邊的大手握緊又伸開。
“叔你怎麼會這麼問呢?說的好像你知道什麼似的。”姜甯不答反問,噎得男人一哽。
陸應淮目光掠過男人褲腳,試探過後心裡基本有了底兒,簡單道謝後就拉着姜甯往外走。
男人陰狠恐慌的目光如實質一般紮在兩人背後,姜甯一個哆嗦,她敢肯定這人身上有人命,陸應淮眼鋒掃過去,男人也不慌,不疾不徐地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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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劉玉蘭跪在炕上鋪床,就聽見院子裡一陣嗚嗚的哭聲,她心裡一陣發毛。
她自己安慰自己,“沒事兒,就是風吹的,别自己吓唬自己。”
這時劉玉蘭餘光裡看見屋外一個黑影閃過,她的脖子一節一節地僵直轉過去,盯着窗戶,好半天屋外一片平靜。
她癱坐在炕上,抹掉一把冷汗,自嘲出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沒準兒是誰家的貓呢。”
突然間,一個模糊的黑影撲在窗戶上,發出“砰砰砰”的撞擊聲,夜深人靜,這一連串的撞擊聲顯得尤為瘆人。
“誰,誰啊?”女人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大晚上的,還能有誰呢。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劉玉蘭!”
一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劉玉蘭頭發都往炸開了,直往上豎,這不是她婆婆的聲音嗎?
莊國棟不是說已經處理好了嗎?不是說都埋了嗎?這是來找她索命來了?!
電燈噗嗤一聲滅掉,仿佛是呼應她的想法似的,屋裡一片黑暗,窗戶上砰砰砰的撞擊聲。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奇怪的是,喊了半天,周圍的鄰居一個也沒有來,她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屋門嘎吱一聲,就像是從外往裡推似的,劉玉蘭模糊之間好像看見了她婆婆,黑影緩緩逼近,
“劉玉蘭,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她徹底崩潰了,連滾帶爬地跪在地上,“媽,都是莊國棟逼我的,你要索就索他的命,”
“他殺的你,也是他埋的你,你去找他啊!”
噗嗤電燈大亮,劉玉蘭恍惚地擡起頭,王阿婆就站在她面前,身後還跟着一大幫人,大隊長上來就是一腳,踹在她心窩處。
“說!他是誰!跟外人合夥謀殺自己婆婆,你還是人嗎?”
“我平時拿你當親閨女似的,你居然!”
劉玉蘭也反應過來自己是中計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莊國棟沒把這老太婆弄死,但隻要她不承認,别人也沒辦法。
于是她就低頭坐在地上,也不吱聲。
姜甯看出她的想法,幽幽開口,“莊國棟都已經說了,你是主謀,你是怕月份大了,肚子裡的孩子藏不住吧。”
大隊長對上姜甯的眼神,反應過來,接話道,“既然你不開口,就算了吧,明個兒一早直接送到警察局。”
“謀殺案主謀槍斃,你的那個同謀莊國棟或許還能留條命。”陸應淮站在一邊緩緩補充。
劉玉蘭眼睛一瞪,這狗男人說的好聽,什麼被發現了也都是他一個人犯的事兒,到了全把她賣幹淨了。
“我是有了他的孩子,那天我孕吐我婆婆問了幾句,我就覺得她好像是發現了,我心裡慌啊,”
“我就告訴他了,他就說要娶我,要先弄死她,”
“讓我前天晚上别關院子大門,把我屋裡門鎖上,聽着什麼動靜都别開門。”
“剩下的你們就都知道了。”
聽完之後,屋裡人都沉默片刻,杏花村民風淳樸,幾十年來也沒聽說過這樣的事兒,真是人心難測。
後面的一個中年女人站起來,好像是杏花村的赤腳醫生,她一臉鄙夷地開口,“王阿婆還以為你中了暑氣,特意來診所給你買藥。”
王阿婆大口喘着粗氣,“我真是真心喂狗了。”
“早兩年我也讓你改嫁了,可你怎麼說的,你說你要守着王家,等我兒子回來。”
“原來你是相中有婦之夫了。”
地上的女人有些恍然,劇烈搖頭,哭得梨花帶雨,“媽我錯了,我以後就守着你,等着王裕梁,你别送我去警察局!”
姜甯卻生不起半點憐憫之心,她不是知道錯了,她隻是害怕了。